可见,那三人当中肯定有熟人!
元恕喋喋不休道:“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阎君为什么要杀太上忘情?”
胡不归被她纠缠得没办法,闭了闭眼,道:“多大了,还像小孩子一样不讲理。”
元恕振振有词:“谁叫你是我大哥!大哥要是连这点儿用都没有,我跟你结拜干什么?”
胡不归眉梢一挑:“你不是见色起意吗?”“!!!“元恕仿佛被踩到尾巴一般,眼睛倏地瞠圆,张了几次嘴才挤出声音,“你…你别胡说,我就不是那种以貌取人的人!我跟你结拜那是缘分,而且你当时救了我,如果真是见色起意,我就该闹着以身相许了。”胡不归笑而不语,鎏银灯皎洁的光芒落在他的颧骨上,把他过于锋利冷峻的侧脸线条疏落得格外柔和,有一种天雪和春水冷而静的美。
元恕:…”
她硬生生把自己的眼神从对方脸上撕下来,转而威胁道:"哎呀!你不要扯那些有的没的,一句话,你说还是不说,不说我.……
“就怎样?”
“断绝兄妹情谊…“元恕凶巴巴地一咬牙,“三天!”胡不归半真半假地抱怨:“三天,好长啊,非要说原因的话,雷震霆碰了不该碰的东西。”
元恕眼睛一亮:“什么东西?”
胡不归沉默下来,半响,他叹了口气道:“别再问了,人知道的越少,活得越轻松。”
元恕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这么回答,而他越是不肯说,也就越意味着阎君杀太上忘情这件事背后隐藏着更深的秘密,她好奇得心痒痒:“可人知道的越少,也就越愚昧,我不想当一个被蒙在鼓里的傻子,你要真知道就告诉我,我保证不跟别人讲,还是说你根本就是骗我的,其实你跟太上忘情压根儿就没有交情。”
威胁方才用过了,元恕这次换成了激将法,可不等胡不归接招,前方猛地响起韩梦真的惊呼:“管事,你干什么?!”
竟是渡船管事忽然从地上捡了块石头,巴掌那么大,不声不响地走到大头娃娃身后,“嘭”一声砸在它的后脑勺上。”你……“大头娃娃只来得及发出一个短促的音节,伴随着一阵"噼里啪啦"的脆响,蜘蛛网般狰狞的裂痕从它脑后开始蔓延,它身上绚烂的光芒倏地暗淡,旋即“哗啦”一声,碎成了一堆烂瓷片。
“哈哈哈哈哈哈!"精瘦的渡船管事仰天大笑,变了个人似的,五根手指头紧紧抠在崎岖不平的石块上,又抡起手臂,往旁边的凡人头上砸去。
林琅眼疾手快,一把扣住渡船管事手腕上的脉门,众人一阵骚乱,再定睛看去,管事纰牙咧嘴,神色癫狂,眼中红光闪烁,显然是被大雾秽气所惑。
可他身上有元恕给的驱邪符,怎么会突然如此?渡船管事死命挣扎,贪婪从灵魂中渗出,令他脸上的肌肉扭曲抖动,歇斯底里道:“长生不老药是我的!我的!谁也别想跟我抢!”
“别做梦了。“元恕气不打一处来,凌空画符,抬手一指点在管事的眉心。
渡船管事一个激灵,眼中诡异的绯红渐渐褪去,茫然地看了看四周,道:“怎、怎么了?”
韩梦真指了指那堆碎掉的琉璃片:“没怎么,你只是把能带我们走出迷雾的大头娃娃给打碎了,仅此而已。”“我、我……"管事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上面还残留着与石头棱角摩擦后的擦伤。
毫无征兆之间,那堆七零八落的碎片突然大放异彩,一片接一片地凌空而起,汇成一道溪流般向大雾深处流淌,看方向赫然是去往琉璃京。
元恕下意识疾步追去,抓住拖在最后一块琉璃碎片,转头盯着懵然又愧疚的渡船管事道:“你刚才又被迷雾蛊惑了,我给你的驱邪符咒呢?”
“在的在的!"管事连连点头,伸手往袖袋里一掏,结果掏出一把残灰,这一般而言意味着符咒法力耗尽。胡不归瞥了一眼,漫不经心道:“果真是两百年无人能出的鬼京迷雾。”
大头娃娃一碎,被它控制的二十来号人也逐渐清醒过来,一见元恕黑着脸,大气也不敢喘一下。杜子腾发出灵魂一问:“我们现在怎么办?”元恕:…”
“还能怎么办?当然是继续赶路去琉璃京了!”元恕回头死死盯着那座掩映在红雾之中的庞然大物,两百年来没有人能活着走出鬼京迷雾……
不是走不出去,而是有东西不让走出去。
这次只用了不到半个时辰,一行人便抵达了传说中的琉璃京。
大雾如潮如涌,已经浓郁到了十步之外人畜不分的地步,空气里充斥着难以言喻的腥味与腐臭,可惜在场众人已经被腌入味了,根本闻不出来,而眼前恢宏古老的城门,不知究竟有多高多宽,应该是由青铜打造,经过时光无情的磋磨,展露出沧桑斑驳的深绿。
琉璃京,两百年前的天下首善之城,汇聚无数财宝,传说还藏了一颗长生不老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