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种善堂妖孽出没

有个词儿叫"咫尺天涯”明明瞧着那片宫阙楼台就在眼前，四人却是又跋涉了两天，腿都快断了，结果才来到一座大山的山脚下。

元恕竭力控制才没让自己的腿打摆子，韩梦真手里的罗盘直指正前方，他们也是按着之前看到的宫阙方向笔直行进，没有偏差，为什么会来到一座山前？不过这一路走的都是下坡路，抵达山脚不见城池，唯一的解释就是…她扭头问道：“琉璃京是一座建在山上的山城？”胡不归道：“不是，但翻过这座山就到了。”“还要爬山？！！“杜子腾直接躺地上，“让我死了算了。”

元恕狠狠抹了一把脸，咬牙道：“少废话，都到这儿了，不进琉璃京一探究竞，都对不起我飘了这么久！”“我要死了，我真的要死了，你们要上去就上去，我不干了！！！"杜子腾像条蛆一样扭来扭去。见状，韩梦真沉声道：“杜子腾！”

全名一出，杜子腾神色肉眼可见地慌乱起来。韩梦真伸手将他拽起来，道：“林琅和那么多凡人还在等我们！”

四人稍作休整后就开始爬墙，上山有一条小路，只是被枯萎的藤蔓遮掩埋藏，元恕本来打算走在最前面开道，胡不归却身形一晃挡在了她跟前，手中的鎏银灯化作黑底金纹的六棱锏，一路披荆斩棘，挑开枯藤杂草，露出底下细长的山道。

本来已经够累的了，还要继续爬山，谁也没再开口说话浪费力气，空山岑寂，只剩下胡不归劈砍藤蔓的声音，道路两旁的枯木死数，枝桠横斜，影影绰绰，像一片张牙舞爪的魑魅魍魉。

忽然间，旁边树影晃动，一阵案案窣窣的怪响传来。“什么东西？“元恕心头一紧，抬手就甩出一道玄铁锁链，黑影盘旋而出，“嘭”一声扎入树丛，再收回来却空无一物。

杜子腾哆嗦道：“老祖宗，你别吓我。”

胡不归也瞥了一眼，问：“要去看看吗？”元恕想了想，摇头：“算了，上山更重要。”四人便继续埋头爬山，也不知道过了几个时辰，终于抵达了一扇敞开的大门前，门上的红漆斑驳脱落，一看就知年代久远，匾额和楹联上更是覆盖了厚厚一层的蛛丝。元恕抬手甩出锁链，扫开蛛丝，露出匾额的真容，是千年不腐的紫金檀木，上边龙飞凤舞地写了三个大字一-种善堂。

韩梦真擦了擦汗，叉着腰，气喘吁吁道：“名字倒是颇有深意，如果真能在人人心中种下善根，天下就真的太平了。”

元恕又扫掉楹联上的蛛网，根据锁链传回来的手感，她总觉得这些蛛网十分柔韧，韧得不像蛛丝。韩梦真一字一句地读着楹联上的内容：“作善降之百祥，作恶降之百殃。”

杜子腾琢磨道：“听起来好像还是个好地方。”韩梦真点了点头：“而且还挺符合我们积善派宗旨的元恕道：“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地方是干什么的？”

她话刚说完，胡不归便轻描淡写道：“昭圣皇后修行之所。”

杜子腾惊呼：“一个人修行的地方就建这么大？”元恕也觉得太过奢侈了，他们先前远远看过来时，还以为这山间建了一座城池！此刻，放眼望去，门楣高耸巍峨，左右红墙连绵，一眼望不到尽头。

韩梦真羡慕得眼冒绿光：“这就是有钱的好处，等我有钱了，我能把旁边的净明道买下来！”

胡不归却是司空见惯一般，道：“没什么值得惊讶的，昭圣皇后是出了名的骄奢淫逸，你们可知琉璃四宝？”元恕直觉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又按捺不住自己蠢蠢欲动的好奇心：“不知道，你说说看。”

“这四宝分别是玲珑盘，香乳猪，玉屏风，温柔椅。”胡不归依次伸出四根手指，“传说昭圣皇后有次宴请百官，安排百余名宫女盛装打扮，衣着清凉，手捧精致菜肴，以玲珑有致的美人为桌，便取了一个雅称，玲珑盘。”“不是……“元恕皱起眉头，“把人当桌子，这压根儿就是不把人当人看。”

韩梦真思索道“我们之前帮一个富商捉鬼，看到过这样的事，没想到是从妖后这里传出来的。”杜子腾连连点头:“对对对，那顿饭吃得我肚子疼，真不明白那个富商是怎么吃到那么胖的。”

胡不归不置可否，继续道：“宴席间，百官吃到一道蒸乳猪，感觉与自己平时吃的味道不一样，特别鲜美，就问妖后是怎么做的。妖后回答："以人乳饮豚。”元恕手臂一抖，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诧异道：“什、什么？！”

胡不归耐心解释：“昭圣皇后说，以人的母乳喂养小猪崽，这样的猪肉肉质更加鲜美细嫩。”

韩梦真不敢相信，只觉胃里一阵翻腾：“猪吃母乳？！这、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吗？？？”胡不归又道：“宫宴设在冬日，寒风凛冽，酒过三巡，大家冻得直哆嗦，根本没喝尽兴，怎么办呢？妖后一拍手，一群侍女上前，用不着寸缕的身体把文武百官团团围住，圈外风冷天寒，圈内耳热酒酣。至于温柔椅……元恕听得几欲作呕，抬手打断道：“别说了别说了，已经够火大了，你再火上浇油我就要炸了，她怎么好意思给这地方起名′种善堂'？不觉得讽刺吗？她住在这里的时候，不会觉得惭愧吗？”

韩梦真紧紧握住腰间佩剑，愤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