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余留给敌人喉咙小小的发声弧度。“那是你……
“陈前辈双手老茧都数不清,脸上还有许多晒伤,这也是给凡人看的伪装?看着似乎不像啊。"东占根本不需要他回答。
“我从未听过十二域之外还有什么轩辕界,前辈到底是哪里的世外高人?”
“你到底想说什么!”
“这里的所有计划,真的是前辈杰作?"东占再次勒紧绳索,声音又高又尖,苍白的脸上全是笑意。只是她的眼睛,如此地黑,睫毛下坠,如同敞开恶意的大门。
“此怪病发作时则难以察觉,大家都以为自己是他者,前辈你会不会也是被人施了术法呢?”“让一个年迈的、一事无成的、低微的奴仆相信自己是世外强者,天赋异禀。”
“让一个在皇宫里给贵人们修葺房屋的泥瓦匠相信自己可以杀死此界的天运。”
东占轻柔地诉述,就像在与朋友念童话故事,每一段开头都是美好的幻想。
“闭嘴!老夫是幻言师!可令天自崩,海自平,万物听我之令!"陈老头死死捏住绳索,比先前任何时候都要愤怒。
东占突然松开绳索,抽出自己的短剑,神色平淡:“师兄已陨道,我也没有独活于世的理由,那就请幻言师让我自刎于此吧。”
“好!你这小儿!我就送你上路!"陈老头吐着血爬起来,东占之前的每句话都踩在他的心上,就算是用尽最后的灵气他也要证明自己。
令人钦佩的自尊心,明明有这么多机会杀死她,却因为几句话就要自证。
敌人再次双手结印,露出舌头上的刺青,他说:“吾乃轩辕界燕山幻言师……令、令你自……”完全没有之前那种气势,东占能看出他连这个奇怪术法的灵气运转都没有做到。
东占捂着嘴笑,没有声音,全是嘲讽。
明明有幻言如此强劲之术,却只用来让凡人染上怪病,高高在上时都没想到让东占跪下自刎一一他不是没想到,而是根本没能力。
她早就看出这人的奇怪之处,修仙强者可以装作泥瓦匠,但泥瓦匠装修仙强者,就像用钱币伪装的传单,一展开就现了原型。
东占现在百分百确定,陈老头也不过是这场计划的一环,幕后主使另有他人。
可那又如何呢?主角都死了。
她刚刚不过是宣泄工资打水漂的愤怒,现在多么惊天动地的阴谋她都不关心。
“怎么可能?我、我是轩辕界、燕山……“陈老头突然跪坐在地,发现自己除了那段传达天道之言的念白,根本不知道任何咒令。
他抓着自己头发,神色越来越恐惧,跪在地上一直重复那段话。
已经下班的东占没有义务搭理反派,她先去查看钱非凡是否还活着,然后望向高阶之上的帝后二人。“殿下可知如何联络跃云阁?"她问还算清醒的皇后。皇后看她一眼,脸上并没有友军胜利的喜悦,那股忧愁与破败还是腐蚀着她的身体。
“陛下现在魂魄离世不过行尸,你只能用他的血为引。“皇后看向东占腰间的玉佩。
如她所料,皇帝现在只是吊着一口气。
东占也不客气,直接走到皇帝身边,划开他的手指抹血在跃灵玉,他的皮肤干瘪,甚至一滴血也需要许久才挤出。
在触摸他的瞬间,东占感受到地面法阵与皇帝竞然存在一种的灵气连接。
东占突然皱眉。
往生锁就已经可以吸取时阙灵气,那这个法阵是做什么?
仅仅是加快吸灵也太不合理了。
玉佩开始闪光,虽然微弱但她能呼唤肴知了。“他并不是被人施于幻觉,自以为是个仙人,我们所有人都不是……
皇后声音极细,突然反驳了东占的猜想。
东占这才发现皇后跟症状轻微的李小姐不同,皇后身形瘦削,明显已经患病数月,本该像其他人一样陷入幻觉胡言乱语。
东占正要开口,玉佩却传来声音。
………师妹?“对面杂音甚多,甚至还有人群拥挤,快速走动的脚步声,似乎肴知所处的地方格外混乱。“师一一"东占仅说了一个字就被打断。
“师妹!师兄到底在凡世怎么了?!“肴知的语气又急又怕,就像东占拨来了救命电话,让跃云阁终于知道时阙的情况。
灰都不剩了。
“师兄他、他陨道了。"东占一时间没转变演戏习惯,哭腔信手拈来。
对面沉默,甚至连环境音都瞬间安静,大家在听见这句话后就像被按下暂停键。
东占能理解,毕竞时阙地位如此之高一一
“师妹你是说,凡世的师兄「消失」了?“肴知以极其缓慢的速度询问,生怕她漏听任何一个字。肴知怎么知道他是消失?不该问怎么死的吗?东占回答:“没错……师兄被吸光灵气消失了。”玉佩那边安静的环境音猛地爆炸一一急切的脚步声甚至比之前还要密集。
“师妹!立刻离开师兄消失的地方!!”
肴知从未如此激动过,好像再慢上一瞬,东占就会因此错失生机。
“消失的不是师兄本体,只是他的灵化肉身!灵化消弭,凡世难以承受他的本体降临一”
肴知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