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为何烧院子?”
“好吃的烧鹅在锅里,端起来时一不心油倒柴上,唉。”他转头惆怅叹息。
“算了,姑娘不是说马上就会出去嘛,我相信你。”男人说完拍拍她,面具底下的脸应该在笑。
东占点头:“大概今晚就有人来找我们。”
时阙终于把糖葫芦吃完了,他做完这件大事就抬头盯着东占,圆圆的眼睛就像玻璃珠,只装进她的身影。
父亲疯魔,仆从浑噩,李家小姐看起来不愚笨,她在如此重压下肯定不会放过一丝机会,她会审问钱非凡,钱非凡也会用尽办法证明东占的真实性。
现在着急的不是东占,而是李家。
动作快一点吧,李小姐。
东占擦时阙的嘴,哪怕其嘴角并未有糖渣,她只是想让男孩记住自己温柔的动作。
时间过得很快,柴房门缝漏进的阳光已然消失,夜晚的风开始代替钻进。
就在东占听红脸娃娃说其以一战千事迹的第六遍——柴房的门开了。
是提着灯笼的钱非凡,他身后还有李小姐。
“家父说过,北苍王府现任郡王为一男子,他现在在何处?”
李小姐很保守地问了第一个问题,看来钱非凡并没有使她信服,此时只是来赌一赌可能性。
东占看着她:“郡王被掳走,凶手是宫中之人。”
“凶手?为何掳走郡王?”李小姐皱眉。
“李小姐身为重臣之子该知道,郡王是唯一能阻止这场混乱的人,所以敌人暗害了他。”
东占的手指停在李小姐额前,灵气卷起的微风拂过闺女的耳饰,摇摆的幅度足够晃动她的心。
小的法术也是法术,李小姐只要看到这个就够了。
“我需要接引牌进入皇宫,不然这场混乱会彻底失控,再拖下去李大人也……”东占收回手,望向神情莫测的贵女。
李小姐犹豫许久,终于点头:“我不敢拿家父命做赌注。”
木雕令牌散发着极淡的灵气,李小姐原来已经把接引牌拿在身上,她已经走投无路。
“我近日也难以入眠,总是有鬼魂般的低语在耳边响起。”李小姐握紧手心,东占这才发现她眼下有微微的青色。
“王管事、父亲、我的侍女小叶、门童三郎,他们都在说一件事,大家梦中都被楚王焚烧致死。”
红脸娃娃的视线与东占相交,他们没想到病人之间的胡话相互有关联。
“而我的梦中,我在嫁于楚王后第三年,李府便被判处私吞赈灾银重罪,且勾结乱党谋反,一夜间全府都被楚王处死……以火刑。”
李小姐说得很慢,又像是另一个人在诉说自己的过去。
接引牌被放在东占手心,李小姐洁白的手指在微微颤抖。
“我本不该将此物交给未彻底证实身份之人,但是我想若再晚一些,可能皇城所有人都会陷入梦魇……只要见过疯魔之人,都无一幸免。”
“仅仅是见过就会得病?没有吃了什么、喝了什么或者碰到他们的血吗?”东占突然问道。
李小姐看着她,缓慢地摇头:“据我所察,甚至不用碰到彼此。”
远处皇宫的檐角是只貔貅金雕,夜雾浓重,让人一时看不清神兽的朝向。
东占愣在原地。
传染病,那么传播的方式是什么?
银钗侍女、李府众人,东占见过如此多的感染者,那她有可能……被传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