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房间散发着铁锈的味道。
有了廖林的证词,被冠上戕害同门罪名的季元皓怎么也逃不了八十道鞭刑,算起来,他一日就遭受了两次鞭刑,第二次想必还是林长渝亲自动手的。
祁岁之满意地欣赏着他的模样,漆黑的眼珠像是被点亮的野火。
感受到被注视,季元皓猛地抬起头,看到是祁岁之,他瞳孔微缩,又立刻色厉内荏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自然是来看看你如何了。”
季元皓警惕地望着他:“戒律堂一向守卫森严,你孤身一人来到此处,却没有任何人发现,肯定是你背地里施了什么妖法。”
祁岁之语气淡淡:“你倒是比我想象的聪明一点,不过也只仅限于一点。”
“你!找死!你就不怕小爷将今天的事情告诉林掌教吗!”季元皓气急败坏。
祁岁之笑了起来:“你有什么证据吗?今晚的事,除了你我还有谁知道呢?你认为你说的话会有人相信吗?”
“放心,林掌教一定会相信的。”季元皓咬牙切齿:“祁岁之,小爷一定不会放过你的,你等着,迟早有一天你会栽在小爷手里。”
他的眼里迸发出强烈的恨意。
祁岁之静静打量着他:“看来你是真的恨毒了我,是因为什么?因为燕从玉吗?”
“大小姐的名字也是你这个贱种可以直呼的吗!”
季元皓有些失控地来到铁栏杆前,伸手想要揪住祁岁之的衣领。
祁岁之退后半步,看着他,像是看着一只困兽:“我是贱种,你却是连贱种都不如,你以为处处针对我,燕从玉就会看你一眼吗?”
“那你这样的贱种,又凭什么能够得到燕师姐的青睐,不就是凭借着一副皮囊?以色侍人,那是凡间最下贱之人才会做的事,你却丝毫不知廉耻,竟然还敢肖想燕师姐……”
祁岁之静静听他骂着,漆黑的眼珠凝视着他:“骂够了么?”
季元皓一顿,还想继续骂下去,唇角忽然传来刀割般的痛楚,他疼得差点叫出声来,手慌忙一摸,只摸到满手的鲜血。
他依旧愤恨地看着祁岁之,冷笑:“有本事你便杀了小爷,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逃过戒律堂的惩罚。”
祁岁之道:“我不会杀你,因为你于我还是一个有用的棋子。”
说着,他忽然愉悦地笑了起来。
季元皓汗毛下意识炸开:“你笑什么?”
身体忽然动弹不得,苍白冰冷的手越过栏杆紧紧扼住了他的下颌,一张漂亮到有些诡谲的脸近在咫尺。
季元皓心生恐惧。
祁岁之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声音冰冷而愉快:“你似乎很喜欢我酿造的千日红,那便让你亲自尝尝好么?可惜,这本来是燕大小姐最喜欢的酒。”
浓郁香甜的红色酒液滑入喉间,祁岁之丢脏东西般将他甩在地板上,季元皓发出一阵剧烈咳嗽。
他还想破口大骂,腹部忽然传来剧烈的疼痛,接着他惊恐地看着无数纤细的小蛇从他口中钻出,拼命蠕动,整个场景恐怖又恶心。
祁岁之欣赏了片刻,手指抵在唇边,轻轻吹了吹了个呼哨,那小蛇又慢慢钻回了季元皓腹中。
季元皓跌坐在地,眼神空洞,好不容易修炼出来的灵源也散作星星点点的光芒,隐入祁岁之的肌骨中,将他白皙的肌肤照得透亮。
做完这一切,祁岁之心情好了不少,像是餍足般,唇色也变得红润了不少,他唇瓣轻轻碰了碰,吐出的话温和有礼:“虽然不怎么美味,但还是要多谢款待。”
说罢,他转身离去,走出戒律堂,祁岁之下意识望了一眼天色,今晚夜色浓郁,月色皎洁,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脑海中一个声音适时响起:【祁岁之,今晚的月色很美。】
他脚步一顿,睫毛下意识颤了颤:“所以呢?”
【燕从玉想知道,蛇窟的月色是不是也这般美丽。】
见祁岁之沉默不语,系统有些拿不准,试探地问了问:【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祁岁之眼神落在草丛处,里面传来阵阵虫鸣,令人烦躁。
他下意识攥紧了手指,声线紧绷:“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大小姐既然好奇,那便亲自去看看。”
想到什么,他眼中忽然露出一丝意味不明的戏谑:“只是,蛇窟阴冷潮湿,不见天日,大小姐金枝玉叶,到时候,可千万别哭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