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火,便有事,定会尽快回来。
贺承病体支离,陆晓怜当然不会留他独自待在池中。陆晓怜与"沈烛”情投意合,钟晓也当然不会放任他们在此独处。于是,三人守着药泉,大眼瞪小眼沉默了片刻。待赵戎津他们走远了,陆晓怜开口问贺承:“你是不是觉得百花潭有什么古怪?,
贺承神色有些倦怠,倚着池边青石,慢悠悠地点头道:“我以前看过一本没名字的怪书,书上讲了些奇门遁甲、机窍开关一类的东西。我那时觉得,那本书编得很乱,像是什么人将自己的手稿誊写了一遍一般,可到了百花谷,却觉得,那本书好似在给进百花谷的人指路。”
“指路?”
贺承偏过头闷闷咳了几声,声音好像更弱了:“比如,它开篇第一章说的便是巨石阵,甚至还提了,若有心给入局者留生路,最好将出局之路留在巨石阵后,置之死地,才能后生。'说到这里,他看了钟晓一眼:“这也是离开巨石阵后,我让钟晓在我们启程时,无论如何都要叫醒我的原因。我想,我也许能依据那本书,破解谷中机关。'
陆晓怜目光闪闪地盯着贺承。
他所说的那本奇怪的书,她应该也看过。
那并不是青山城的典籍,是他们的师叔、钟晓的师父庄荣不知从什么地方带回来的。庄荣虽然偏爱贺承,却从不藏私,可偏偏这本书,他只传给了贺承,而且要贺承熟记于心。贺承唯一一次挨庄荣的打,便是因为偷懒,没有好好背这本书。
贺承练功习武上天赋出众,背书却比不过陆晓怜。那时他们就比试过背这本书,但因为陆晓怜只零零星星陪他背过其中几个章节,不知全貌,并没有像贺承一般,一眼就认出巨石阵来。陆晓怜眼中露出欣喜:“书上提到神医了吗?我们是不是就快找到神医了?你是不是马上就能痊愈了?"
贺承苦笑着摇头:“可是除了巨石阵,我们后来走的路,与书中细节都对不上了。"
他抬手指指着他自己画的那幅潦草地图上的七步岭:“先是七步岭,书中根本没有提及这条山岭,更没有提到七步岭上养着红色蛊虫。”边说着,他边移动手指,圈划着整片百花潭:“书册最后一章,讲的便是如百花潭一般,两条山岭夹着一处宽阔水源之处,这样的地方最适宜安居,休养生息之地,宜选在休门位。而百花潭的休门位
苍白的手指轻轻一点,落在那条冷硬的线上:“在这里,是鬼斧岭。
“鬼斧岭?’
陆晓怜和钟晓不约而同再次朝那条光秃秃的山岭看去。山岭平直光滑的石壁反射着阳光,仿佛一只镇守着什么秘密的巨兽,挑衅嘲弄地对他们咧着嘴笑。
陆晓怜心念一动:“鬼斧岭上住不了人,那鬼斧岭后面呢?’”如果百花谷当真是按照那本书布局的,最后一章落在百花潭,要到鬼斧岭背面,必然也是要从这里过去。可是鬼斧岭陡峭,即便是百花潭附近最缓的一段,也无法翻越,除非--”说到这里贺承眼前一亮,目光落到小小的一方池塘,“我潜到池子里去看看。”“不行!”陆晓怜像是与他心意相通,早知道他要有所动作,眼疾手快拉住他,“药泉池水颜色这样深,什么都看不见,你如今这样子,贸然潜下去,出了意外都没人知道!”关心则乱,这是贺承早预料到的--
无论是陆晓怜,还是钟晓,只要知道"沈烛”那张陌生面孔下藏着他们一心牵挂的贺承,无一例外地,他们都会陷入这样的谨小慎微里。
陆晓怜拉着贺承的手不肯松开,并不多说什么,只定定地看着他。
这样僵持着总不是办法,贺承似乎仔细思索了一番,试探着问:“那你一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