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地写得不错。
甚至可能,比自己的字还要规整隽秀那么一点。
一个字写得不错的野种。
慕青阳在心里冷笑。
这两个词放在一起,真是令人恶心。
连父母是谁都不知道的野种,就应该老老实实做被人使唤的牛马,学这些体面人的技艺,到底是想攀哪里的高枝?不会真以为野鸡也能变凤凰吧?
“青阳,他写了什么?”左良见慕青阳一直没说话,伸着头也凑过来看。
“滚一边去。”慕青阳冷漠地踹了他一脚。
“哦。”左良委屈地揉着被他踢到的屁股瓣,又嗙嗙给竹子来了两拳。
慕青阳继续看向凌晅。
“凌晅弟弟,你说的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凌晅想了想,继续写。
——我不知道,那天,发生了什么。
——也,不知道,你们说的,怪物,是什么。
——我,晕过去了,醒来之后,就已经,在家了。
慕青阳半眯着眼,神色逐渐不虞起来。
这野种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种话,他是肯定不会信的。
笑话,那凶恶的怪物难道有那么好心,愿意帮助一个素不相识的凡人?若说他们之间没有关系,那真的是把他慕青阳当左良了。
原本想着这野种还蛮好骗的,没想到居然这么有心机,自己都差点被他这副天真的面孔给骗了。
慕青阳看向凌晅,他一双凤目漆黑宁静,但若仔细看,就会发现其中似乎有一缕细微的金色光芒,仿若游鱼一般在黑色的瞳孔中游曳。
难道说,真的被左良那蠢货说中了,他就是那日的怪物?
慕青阳心中陡然生出一丝异样的感觉,随后表情冷漠了下来。
本来,他一向是不喜欢用迷魂药这种无聊的手段的。
不过既然这野种大概连人都算不上,又不愿意配合,那也怪不得他留了一手,在纸笔上下药了。
就在他考虑怎么让凌晅吐真话的时候,视线内突然出现了一只模糊的金黄色身影,在凌晅身后不远处的灌木丛一闪而过。
慕青阳身形一僵,以为是自己看错了,擦了擦眼睛。
那巨大的金黄色身影又是一闪而过,血红的双瞳还特意盯着他看了一瞬。
这一次慕青阳是彻底看清了。
“青阳,怎么样?这野种招了吗?”左良等得心焦,见慕青阳呆在原地不说话,实在忍不住,又探头探脑凑过来看他手里的宣纸。
“什么?他不知道?怎么可能?那么大的一个怪物他能说不知道?就算是我左良都不可能信这种鬼话!”
“还得让爷爷亲自来教这野种怎么做人!”
左良原本在一旁等着就憋屈得很,见慕青阳这次居然没阻拦自己,迫不及待地抓住凌晅的衣领,一拳头就要挥下去。
凌晅自然不会坐以待毙,使劲儿挣脱他的手,连连退后了好几步,拉开了二人的距离。
“青阳,我都跟你说了,跟这种野种,废话那么多劲儿干什么,只要打服了,他就什么都听你的了!”
左良摩拳擦掌,笑得一脸狰狞。
“你说是吧,青阳?”
然而并没有人回答他。
“青阳?”
待左良回身看的时候,发现慕青阳居然不知道什么时候,一溜烟跑得没影儿了。
慕青阳带来的纸笔也在地上撒得到处都是,显示了跑路人的急切。
“青阳这是怎么了?”
左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难道他又在用什么新的手段让这野种坦白交代?
不过很快,他就明白了。
左良回头再次看向凌晅,想着不管怎么样,先用拳头让这野种把实话交代出来再说。
然而不知道什么时候,凌晅身后居然站着那天那只凶口獠牙的大怪物。
它对自己张着血盆大口,一双血色的瞳孔中凶光毕现,无声地吼叫。
这一幕让左良清晰地回忆起那天耳旁的嘶吼声以及怪物灼热的吐息。
左良一个应激,胸口一闷。
嗝儿——
抽过去了。
而那一边的凌晅对面前突然发生的一切有些迷茫。
慕青阳原本跟自己好好儿说着话,忽然像是看到了什么东西,脸上骤然布满恐惧的神色,慌不择路地把手里的东西一扔,什么都没解释直接跑了。
而左良更是奇怪,明明想要跟自己扭打,却在看着自己的时候,像是看到什么怪物一般,直接晕过去了。
自己脸上有什么吗?
凌晅摸了摸自己的脸。
然而那里什么都没有。
他脸上奇怪的鳞片跟兽角并没有出现。
那他们在怕的到底是什么?
凌晅思考了一会儿,满脸疑惑地回头看过去。
然而他的身后,除了空空如也的山道,什么也没有。
等等,好像有。
凌晅的眸光一闪。
几只凌乱的,成年人两三个手掌大的脚印,正静静地躺在雪地里。
凌晅正准备走过去查看,却忽然感觉头脑一阵晕眩。
那种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