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温知聆对谈既周已经不再陌生,路上,两人也有话聊。
温知聆有一个她一直有些好奇的问题。
她问谈既周:“你不住在方老师家吗?”
他说不住,“住久了他也嫌我烦,我住酒店。”
“方老师可能……习惯了一个人住吧。”温知聆摸不清他这句是不是开玩笑,搭在膝盖上的手微蜷,侧过脸观察他的表情。
谈既周听出她小心翼翼的宽慰,微不可察地笑,“我知道,他这人不喜欢被打扰。”
他发现自己还挺不了解温知聆的。
见她的第一面,以为她是冷美人,后面接触过就能发现不是,她只是话少,很慢热而已。
但她并不算世俗意义上的内向。
就像这会儿聊天,她也能自如的和他不紧不慢说着话。
所以谈既周又觉得,她只是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小世界和一套自己运行的处世方法。
他朋友不少,但身边认识的女孩子没几个,像温知聆这样的更是没有过。
因为路上堵了一段路,商务车在登山口停下时,谈既周看了眼时间。
如果现在出发,按照他的速度,是绝对能赶上日落的。
但他不清楚温知聆的体力。
上山的路不止一条,谈既周来之前查过,从现在这个登山口上,不会绕道,路程相对少一点。
温知聆把手机装进口袋,透过车窗看前面绵延无尽的弯路,有些隐隐的期待。
谈既周在车上把自己的背包装好,和司机说好大致的停车点,便和她一起下车了。
这个天气来爬山的人挺多的,大多三两结队,边聊天边拾级而上。
刚开始的山路宽阔,两人并行也没有压力。
温知聆体力充足,还有多余的力气和谈既周聊天。
她想起柴佳和自己提过曾经和家人一起夜爬的经历。
“我朋友说,有的人会在夜里上山,然后到山顶,等着看五点钟的日出。”
谈既周听出她语气中的向往,“你也想试?”
温知聆说:“我觉得很美好。”
不论是象征着希望的日出,还是和家人一起出游,听着都很幸福。
谈既周没那些浪漫思维,他提醒道:“夜爬不安全,喜欢也不要一个人去爬。”
“哦。”她乖乖点头。
“我胆子没有那么大。”温知聆说:“如果不没有你陪着我一起,就算是现在这样的白天,我也不敢一个人上山。”
她总是担心旁边的草丛会钻出来一条蛇。
谈既周笑一下,“胆子小是好事。”
温知聆有种被人认可的骄傲,“我也觉得。”
再往上走,山路的坡度逐渐变陡,脚下的石阶也变窄,有很长一段路,都没法两人并排。
谈既周让温知聆走在前面。
天色渐渐变暗了一些。
温知聆开始看到周边立着的一些标有“小心野兽出没”的木制警示牌,体力也消耗了很多。
她没有刚开始那样轻松了,抬腿迈步都很吃力。
谈既周在她身后,自然能感觉到她的变化。
等走到稍微空旷一些的山路时,他不带商量地说:“休息一会儿。”
温知聆找了块大石头坐上去。
她有些气喘,脸颊绯红,累得说不出话。
谈既周从包里拿了一瓶矿泉水,拧开递过去。
她接到手里,喝了好几口。
“我们还有多久能到呢?”
谈既周想了想刚刚看到的指示牌,“大概还有一半的路。”
“一半?”温知聆微微睁大眼睛,似乎是不愿相信,“我们才走一半吗,可是我怎么这么累?”
谈既周抬手看了眼表,“前面一段走太快了,这才过去二十多分钟,后半段可以调整一下。”
温知聆偏过脸,看看前路,担忧道:“我后面如果爬不动怎么办?”
“那就走到哪儿算哪儿。”
谈既周的嗓音低低的,沉郁有力。
“后面的路,不管你走到哪里,只要想折回头我就陪你,不会逼你走完,可以吗?”
他用了她习惯用的那三个字。
温知聆看着他的眼睛,点点头。
后半段路,两人放慢了速度,一路上被很多人赶超。
温知聆起先是不着急的,她的目标是登顶,用时多少无所谓,但后来无意中听到路过的人说起日落,她才知道大家为什么都在加速。
她问谈既周:“我们还能赶上日落吗?”
他不说假话,“悬。”
温知聆却忽然坚定:“我一定要看到日落。”
她加快了速度,很聪明地跟紧一队背着专业摄影设备的人。
“我觉得,他们肯定是为了上去拍日落的。”温知聆的马尾有些松散,几绺碎发垂在脸侧,有些湿涔涔,“以他们为参照物一定行。”
她的爆发力很可以,也可能是有了目标,剩下的山路,温知聆没再休息。
到山顶的最后一段是坡道,橘色天幕肉眼可见的下坠。
温知聆堪堪赶到。
观景平台的围栏边挤了不少人,她没有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