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在渝水镇这样一个小地方,遇见几天前才初次见过的人,温知聆很意外。
但那回在方老师家的短暂交集,几乎能忽略不计。
两人依旧可以算作是完全陌生的人。
温知聆还在犹豫是否要和他打招呼时,谈既周已经抱着猫朝她的方向走过来了。
她愕然一瞬,在他走到自己面前时讷讷道:“好巧。”
谈既周随口回:“是挺巧。”
似乎也是早早就认出她,他面上没有多余的诧异,偏头示意自己身后的铁门,问她:“从那边进来的?”
温知聆点头,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却发现那道小铁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锁上了。
她的眼睛微微瞪圆,诧异极了,“我刚刚进来的时候还开着的。”
那她怎么回去?这里还有其他的路吗?
谈既周说:“这边不给进,刚刚猫从缝隙钻出去,我去找它才把门打开的。”
温知聆面上浮现几分赧意,“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不能进。”
他不在意,“没事,也没什么机密,那道门锁着是为了方便登记访客信息。”
布偶猫在他怀里乱蹿,谈既周低头,随手摸两把。
温知聆看看周围,“这边是私人住宅吗?”
谈既周抬眼,眉峰微挑,“好奇?”
她点头。
“可以带你进去看看。”
温知聆没想到他这样直接,有点懵,“方便吗?”
“有什么不方便的。”
这就是明确邀请的意思了,但温知聆仍有一点顾虑,“我等会儿回去……”
谈既周言简意赅,“我送你。”
闻言,她终于弯唇,主动挪步,拉近了一点距离,站到他身旁。
温知聆是个挺慢热的人,很少主动结交新朋友,但如果有人和她示好,她又会轻易卸下龟壳。
在她眼里,谈既周朝她走过来,又主动发出邀请,就是一种友好的信号。
她去掉防备的亲近,谈既周自然也能察觉出。
他其实更早看到温知聆。
虽然隔了一段距离,但那条蓝格围巾他记得。
不同的是,她今天穿的羽绒服是黑色的,在路边打电话,不知道与那头的人争论什么,肃着一张小脸,温吞中带点执拗。
挂了电话后,她明显低落,也不知道有没有争出个结果来,站那儿好半天才有点动静,往四周看的样子像个迷路的小孩,委屈又茫然。
横竖现在也没事做,带她转转也没什么。
北方的冬夜温度很低,温知聆说话时牙齿都有些打颤,但因为身边多一个人,刚刚不敢再往前走的那一段路,对她来说只剩下Ⅰ体感上的冷,情绪上的进退维谷暂时消失了。
她的注意力落在了谈既周怀里的那只布偶猫身上。
这是温知聆见过最精致的小猫了,面前戴着蕾丝边的针织围兜,通体雪白,毛发蓬松,眼睛像两颗蓝色玻璃珠,正一动不动地望着她。
她觉得没有人能不为之所动。
“它怕生吗?”温知聆问。
谈既周说:“还好。”
说着,他身体侧向她,示意她可以摸摸看。
温知聆捏了捏小猫的后颈,动作带着几分小心翼翼,手背有明显的骨络,冻得发紫,手指匀长纤细,陷进布偶蓬松的毛发里。
布偶猫不排斥,还拿脑袋蹭了蹭她的手心。
温知聆惊喜地抬起头去看谈既周。
他嘴角挂着极淡的笑,弱化了锐利眉眼带来的冷感,有种恰到好处的温柔,让她微微一怔。
不等温知聆开口讨要,他直接将猫塞给她,“你的了。”
她就这样猝不及防地接过一团热乎乎的小猫,低头盯着看一会儿,然后发现用来暖手好像很合适。
谈既周腾出手,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打通后告诉对方:“猫找到了,不用出来了。”
等他挂了电话,两人再走几步,就到了这条路的尽头。
入眼是阔气的大门,边上镶着几个烫金大字。
温知聆看到了“疗养院”的字眼。
她恍然又惊讶,“这里面是疗养院吗?”
“嗯,和度假酒店差不多,只是不对外开放。”
门口有两名穿制服的安保人员站岗,看见来人,其中一人没有停顿的小跑过来。
温知聆见状,有点紧张的往谈既周身边站了站。
但那人只是来给他们放行的。
她不知道自己怀里抱着的那只猫比谈既周都好使,总之是畅通无阻的进去了。
里面的环境比她想象得更好,有山有水,树木蓊郁,是分不出季节的繁盛,所见之处,寥寥几栋的独墅之间间隔很远。
光靠两只脚,很难将这里完整地逛一遍。
不过这样简单看看也足够满足温知聆的好奇心了。
她步子慢下来,抱着猫看一眼谈既周。
他心领神会,“要回家了?”
温知聆点头。
“行,我先把猫送回去,然后送你。”谈既周说完,顿一下,又饶有深意地看着她,“猫是偷跑出来的,你呢?”
温知聆反应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