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师下车,她看了一眼路扬,略微有些担忧。
路扬并不愿意来帮忙。是校长求他来的。他满脸的冷淡与不耐。到时候人家岑槿看到他这态度,怕是不太妥。
忖度须臾,王老师道:“路同学,等会儿你什么也不用说,站在我们旁边就行了。”
他就充当个露脸吸引人的助攻作用罢,她也不期望他能帮忙劝说岑槿签协议了。
路扬:“嗯。”
王老师:“哎呀,那你能不能……态度稍微好一点?”
路扬倏然轻笑,“老师,你觉得我会给人甩脸子?”
听他这么说,王老师放下心来。路扬他虽然来得不情不愿,但他答应了校长来了,应该还是有分寸,不会故意把事情搞砸。
美色惑人心,堪比一力降十会。她希望路扬的美貌能起到助攻作用。
王老师拉住毕业于新阳一高的李慧慧,“李同学,等会儿你可要加油,争取帮咱们签下协议。”
李慧慧有些神思不属,“好。”
跟着来招生的研究生陈玲下车,偷偷瞄向路扬。她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能和学校里遥不可及的风云人物同坐一辆车。
路扬是谁?江省有名的高门公子哥。爷爷是书法家,父亲是省城数一数二的集团的董事长,叔叔是江大校长。
他有耀眼的家世,同时自己本身也很耀眼。和他那头嚣张耀眼的银发一样,让人炫目,让人心颤。
陈玲和他坐一辆车,大气儿都不敢喘,生怕在路扬面前出丑。
和学校里的许多人一样,她暗恋着路扬。虽然喜欢他,但她有自知之明,并未向他告白,并未奢望过他能喜欢自己。
江大隔壁的美院校花,漂亮到能去当明星,漂亮,但并非绣花枕头。她很有才华。除此之外,家世也好。
这样的人,跟路扬告白,他理都没理。这样的人,路扬都不喜欢,陈玲怎么可能奢望路扬会喜欢自己。
自己是癞蛤蟆,但也没心比天高地想吃天鹅肉。
路扬抬手看了下手表。
陈玲偷偷瞄他手腕间的手表。他手腕间价值百万的定制手表,再次提醒她,阶级的鸿沟如同深渊,深不见底。
再次提醒她,自己是有多么得癞蛤蟆,多么得配不上他。
酸涩,苦涩,各种情绪充斥胸腔,她竭力抑制住情绪。
校长请路扬来招生,实在是有些……怎么说呢,大材小用。对他这样的人来说,省状元根本不值一提。从他现在的态度便可以看出。
是啊,省状元是很厉害。可是年年都有省状元。
省状元高考出成绩的这一段时间,高校老师争抢他们,或许是他们这一生中最荣耀最高光的时刻。
省状元以后,或许也只是路家集团底下的打工人之一而已。
路校长是校长,所以重视省状元,而路同学,并不将省状元放在眼里罢。陈玲叹气,她还不如省状元呢。她当初只考了全省一百多名。
说起来,那个叫岑槿的女孩真是厉害,一个小镇上的高中生,居然考过了省城所有重点高中的学生,拿到了头筹。据说这是整个江省内,这么多年来唯一一次小镇上出现了省状元。
电梯抵达八楼。
王老师观察身侧的路扬。他面上的冷漠与不耐已然消失。此时的他不冷漠也不热情,很正常的态度。
老师又放下几分心来。来到岑家门前,老师按响门铃。很快门从里面打开。
王老师笑容满面,“你好,是小槿的家长吗?我们是江城大学招生办的。”
岑湘华意外,“是的,我是槿槿的妈妈,你们这么快就来了?快请进,快请进。”
将将说完,岑湘华忽然警惕起来。怕别人冒充,她确认了一下王老师的手机号码,确定他们的确是江大招生组的人之后,才放他们进来。
请他们进来时,岑湘华的眼睛不自觉在路扬身上停顿。她没见过这样好看的男人,不免多看了他几眼。
进了客厅,岑湘华朝阳台喊:“槿槿,快来,江大的老师们来了!”
阳台上站着一个女孩。她听到岑湘华的话,转过身。
女孩逆着光,五官微微朦胧。宛若黄昏时的天空,带着一丝朦胧的神秘感,梦幻而温柔。
她从阳台走进屋,因逆光而朦胧的五官逐渐清晰。
她怀里抱着一盆白木槿。片片洁净的花瓣,如洁白无瑕的雪花,温柔地在微风里轻轻摇曳。
她如若盆栽里的白木槿仙化成人,从仙气缭绕的瑶池里走出来,清雅明净,不染一丝尘埃。
雪白,干净,温柔,脆弱,美丽。她有着一种让人着迷的气质,让人着魔的吸引力,神性而神圣。
陈玲看着走进来的女孩,瞳孔骤然收缩。
铺天盖地的,令人窒息的,致命的吸引力,变成了一支箭。她听见开弓的声音,长箭射穿了她的心脏。
长箭将她的心脏射得鲜血淋漓,剧烈的痛苦,化作脑海里的几个字:用生命爱她,珍惜她,呵护她,她是她的命定之爱!
陈玲捂住心脏,此时此刻,她心中对路扬的爱恋,被轰炸得一干二净。她的全身心,她满心满眼只能看见阳台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