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出去的玉犬已经撕开了诅咒的身体,大概是因为察觉到了主人略有些不安的心情,撕咬的动作也比平时更凶更狠。
按理说,在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普通人也可以看得见诅咒,但因为有伏黑惠在,天海瑞穗所感受到的威胁也是被削弱很多的,距离生命垂危就更远了。
而当天海瑞穗隐约感觉自己好像看见了什么虚虚的影子,眯起眼睛想要看得更清楚的时候,一黑一白两只玉犬连忙呜咽着钻回了主人的影子里。
与此同时,压在天海瑞穗头顶的重压消散掉了。那股让人寒毛直竖的阴冷感也随之消失。
“……好像,又变好了?”她喃喃自语,“好奇怪,是错觉吗?”
伏黑惠则轻轻点头:“错觉吧。”
尽管伏黑惠说是错觉,但或许是因为早上说高校学生失踪时不安的感觉延续至今,天海瑞穗很难放下心来。
“可是我刚才真的感觉好可怕。”她很认真地看着伏黑惠,“不是在开玩笑。”
对着那双和自己同色系的眼睛,伏黑惠只能表以沉默。
他会认真倾听天海瑞穗的任何话语,她天马行空的想象力,她无意义的碎碎念……
他都会认真倾听并一一给出回应。
只除了这个。
咒术,诅咒。
另一个世界。
她所不知道的伏黑惠。
见他不为所动,天海瑞穗因为紧张而微微抿起的嘴唇轻轻松开了。
“果然还是我的错觉吧,最近一直在接触怪谈什么的……稍微有点草木皆兵了。”
她收起多余的表情,这才发现刚才因为害怕而紧紧扣在伏黑惠手腕上的手还没有来得及撤回来。
因为实在太用力了,在他手腕上留下了几道印子,周围泛着一片红。
甚至还有几道她指甲的掐痕。
天海瑞穗小心翼翼地用指腹碰了碰,很愧疚:“对不起,我刚才太害怕了……很疼吧?”
伏黑惠垂下手,让制服袖口顺着盖住这片皮肤:“没事,先坐下吧。”
他态度依旧平和,就像刚才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点点头跟着坐在他旁边,天海瑞穗心里五味杂陈。
她并没有留很长的指甲,别说美甲了,连普通的护甲油都没涂。
但她力气大啊。
指甲在掌心划过,带过细微的刺痛感,她垂着脑袋去看,皮肤上显现出白色的几个小印子,下一秒就消失了。
天海瑞穗环顾四周,车厢内的其他几个人似乎什么都没感觉到,都是一脸浑浑噩噩,仿佛下一秒就要倒下。
完全就是一副社畜的样子,好像刚才那股让她头皮发麻的感觉完全就是一场梦、一个错觉一样。
但天海瑞穗很相信自己的直觉,刚才一定有她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了。
她偷偷去瞄伏黑惠,少年正在单手回复消息。是谁的消息她当然不会去窥探,但不等她收回视线,就对上了一双漂亮的绿色眼睛。
大概是捕捉到了她的小动作,所以伏黑惠回以一个询问的眼神。
他从小就特别敏锐,什么心思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见她没有反应,像是在发呆,伏黑惠收起手机,一只手在她眼前小幅度晃了晃。
天海瑞穗这才回过神来,她眨眨眼,决定当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
她只知道他的学校和宗教有关,很忙,非常忙。
可是伏黑惠到底为什么要去宗教学校,五条悟在其中又扮演着怎样的角色?
这一切都莫名其妙的,唯一的指向就是他和五条悟两个人的秘密。
——不被她和津美纪所知道的秘密。
但是伏黑惠想瞒,她当然也不能逼着他讲,天海瑞穗太清楚人与人之间交往的界限了。
她唯一期望的就是伏黑惠不要去做什么危险的事情,照顾好自己。
只要他平安,她可以不去过问任何事。
“说起来,你还没跟我讲过新学校呢。”天海瑞穗拙劣地转移话题,“我都不知道你的学校具体在哪,同学好不好相处,有没有交到新朋友。”
伏黑惠回想了一下目前仅仅只有自己一个人的高专一年级,又想了想性格迥异的前辈们,实在很难对天海瑞穗的问题作出一个具体的回答。
“还行。”他含糊着点点头。
天海瑞穗很天真:“那就是还不错的意思?”
知道她总爱担心,伏黑惠顺着她再次点头。
“那下次带我去看看嘛。”见气氛逐渐开始轻松起来,天海瑞穗试探地提要求,“你们学校是住宿制对吧?我特别好奇你宿舍。”
他的宿舍……假如去了高专,暴露的可能性会成倍增长。
伏黑惠垂下眼:“没什么好看的,和家里差不多。”
尽管得到了这样的回复,但天海瑞穗依旧坚持:“小惠——”
她两只手合在一起,歪了歪身子好让自己能出现在伏黑惠的视线范围内:“不要拒绝我嘛。”
伏黑惠侧开脸不去看她,假装自己听不见。
然而下一秒,天海瑞穗的脸又重新出现在了他眼前。
她唇角向上,完全就是一副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