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喜…"随然抹去唇角血迹,他灿然轻笑,“你将公子从心里抹去,你终于是我的了。”
她没好气地拍了拍少年的肩,假意背过身去:“又在胡说八道
“我没有胡言。“无樾回得一本正经,挺直了身板,严肃道。
“以前你眼里唯有公子,可未将我放于心上。”之前想尽法子取悦公子,是因公子有利可谋,怎还被曲解成这样,她小声嘀咕:“我若不管不顾你,便不会这样拼了命地救你。”
“我说的,是那种放在心里的。“然而,少年目光如炬,与她直直对望。
身边这如影随形之人说的何意,她就算再愚笨也不会听不出……
往昔的气锐少年已成长,然他索求之事,她回应不了。正思索着该如何与之言明风清月意,两情相悦之理,沈夜雪忽感腰身被人抱住,下意识愤然挣脱,又听其低语。“让我放肆一下………
“一下就好……”
他何时起的心思,她一无所知。
本该和他好好言谈,可少年满身是伤,她有些于心不忍。
“我至今不知……当初为何心甘情愿跟着你了。我那时只知,在外头漂泊无依太久,你应是我的归宿…“无樾弱声道着,声色单薄,仿佛一吹就散了。
沈夜雪不自觉回忆起相遇之初,便是心觉那流落在外的少年和她相似:“我与你一样,都是为活命而不择手段,待我拥有一方权势,我予你立命安身之处。”思绪随着转回初识之日,他眸底漾出粼粼笑意:“你是认为我们太相像,才想要收留我……
“在你身上能瞧见我的影子,我有时会同情,觉得你是另一个我,所以不想让你轻易死去,”道明了此次来意,她婉约回笑,笑中却带着不可言表的疏离,“你可知我说这些的用意?”
无樾有所明了,不舍般松开了手。
“我会为了你活下去。”
“好……"她欣然回着,觉此少年应有了撑下的希冀,“那我便觉做这一切都值得了。”
予他一些支撑之念,不论是何缘由,都不比活命来得重要……
沈夜雪走出无樾所待的寝间,见长廊上伫立着一道凛然清影。
方才急切行来,忘了顾及那人的感受,想必是扫了他兴致,此番去谢罪不知是否还来得及。
她上前恭谦俯身,礼度委蛇:“方才无意惹门主不满,我来请罪。”
“无妨,启程吧。”
离声轻扬袖摆,谈笑自若地走下楼阶,瞧着心绪极佳。这回,她疑惑更甚,眼见这一人来到马车前,引得画扇一头雾水。
画扇游移不定,迟疑开口:“门主这是……“让开,“悠闲般道着,离声随即入了车舆,“我乘马车回去。”
于是再次动身时,舆内便多了道人影。
好在这马车够宽敞,能容下三人,且未感拥挤。沈夜雪默然坐于二人间,欲言又止,端坐着稍有拘谨。车轮碾过石路,马车随之颠簸,她笑得灿若朝霞,明丽动人:“门主是想念我了,才想来一同乘坐马车?”离声似笑非笑,伸手把上少年的脉,感其欲躲避,力道又加大了些。
“能撑到现在,是常人不可及……”
唇边道出些赞许之意,离声收手,斟酌后回应着:“我思虑过了,阿雪想救之人,我定是要救的。”这疯子怎变得这般好心,似要全力以赴救无樾一命…她侧目望去,身旁男子言笑晏晏,平素极少见得的笑意尽数被勾勒,似乎在等着她夸赞。
“阿声待我真好……“沈夜雪顾盼生辉,阳奉阴违地回道,“我往后定好好伺候,不让阿声失望。”哪知此人得寸进尺,厚颜无耻般又言。
“那你现在就服侍我。”
这一语实在令她陷入两难之境。
如花笑靥淡去,沈夜雪玉容微暗,不自在地看向无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