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感缺失的画家(8)(1 / 2)

阎刈刈脸庞因缺氧而逐渐呈现出不自然的红色,喉咙中发出细微的咯咯声,但哪怕如此,他依旧用不连贯的话语挑衅,“我换房间……姐姐全程看着……没有反对……明显……姐姐厌弃你……”

他的话语如同利剑,直刺韶牧的心房,韶牧双眼几乎要喷出火来,他奋力对着他挥拳,每一次碰撞都伴随着拳拳到肉的沉闷声响,发泄着满腔的怒火与不甘。

然而,遭受着殴打的阎刈刈,自始至终都未曾有过丝毫反抗之意。不仅如此,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的脸上竟然还突兀地浮现出一抹阴森而又诡谲的笑容。

不祥的预感如潮水般涌上心间,韶牧急忙转过头去。果不其然,映入眼帘的正是手握着画卷的少女。她宛如一座美丽的雕塑般伫立在那里,默默地注视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不知道究竟在此处站了多长时间。

韶牧的身躯猛然一震,原本悬停在空中的手臂不受控制地剧烈抖动起来,仅仅一刹那间,便不由自主地松开了对阎刈刈的束缚。

俊美至极的男人后背被汗水湿透,他的双眸之中充满了惊惶失措和焦躁难安,他不想,也不愿让沈时卿看到这样失控的自己,丑陋狼狈的仿佛一只没有经过开化,只知道使用蛮力的野兽。

他想要解释,然而还没有开口,就被阎刈刈抢了先。

阎刈刈无力地蜷缩在地面上,身体因为疼痛而不断颤抖战栗,每一次微弱的喘息都伴随着鲜血从嘴角溢出,那些血液染红了他白皙的下巴,不断往下流,在地板上画出一幅触目惊心的画面。

“姐姐……”

阎刈刈似乎尝试着想要支撑起自己的身体,走向沈时卿,然而却像是个抽了线的木偶一般,最后还是软绵绵地垂落在地上。

但即便是在这样半死不活的状态下,他依旧用那微弱却清晰的声音,对沈时卿说道,“姐姐,都是我不好,是我惹了邵医生生气,你不要怪邵医生,他也是太想独自一个人占有你,不想让你接触其他人而已。”

“我没有!”韶牧急切地想要证明自己的清白,声音猛地拔高。他额头冒出一层细汗,满脸都是无法掩饰的焦急之色。

此刻的他内心犹如一团乱麻,虽然也意识到自己刚刚的举动可能有些过激和鲁莽,但他心里认为这一切的根源都在于阎刈刈身上。若不是这个贱人一次又一次地故意找茬、蓄意挑衅,他绝对不会如此轻易就丧失理智。

沈时卿并没有回应韶牧,甚至没有看他一眼,她拿起手机,拨通了急救电话。很快,伴随着鸣笛声由远及近,救护车停在了别墅外,医护人员迅速而专业地将阎刈刈抬上担架,正准备往救护车上送,阎刈刈却突然抓住沈时卿的手。

青年那孱弱不堪的躯体无力地平躺在担架上,随着担架的移动而轻微地晃动着,看上去似乎下一秒便会彻底消逝于世间。他的目光中充斥着无尽的眷恋与不舍,“姐姐,我不想离开你……”

他的嘴唇微微颤抖,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显得颇为犹豫。终于,在经过一番内心挣扎之后,他像是鼓足了全部的勇气般道出心中所想,“虽说这番话可能不太好,但韶医生显然有着强烈的暴力倾向,我实在放心不下你和他共处一室。”

现场的医护人员闻言,偷偷看向明显经过一场激烈打斗,浑身还散发着暴戾气息的韶牧,眼神皆是有些异样。大家都是一个行业的,韶牧又这么有名,他们一进来就认出来他,只是想不到啊,救死扶伤的事迹听起来那么让人尊敬的主任医师,私下里会是这么不堪的模样。

离沈时卿最近的护士不禁对沈时卿询问道,“这位小姐,要不然你和我们一起去吧?”

沈时卿微微点了点头,眉眼似画般漂亮,肌肤如雪般白皙,周身散发着淡淡的清冷气息,依旧还是那副没有什么表情的模样,谁也瞧不出她心里到底是什么想法。

疾驰的救护车朝着医院的方向飞速前进,阎刈刈躺在担架上,脸色苍白如纸,微弱的呻吟声夹杂着无尽的痛苦从他口中溢出,他紧紧抓住沈时卿的手,像是个无助的孩子哭泣,“姐姐我好疼啊,我是不是要死了,我不怕死,可是我实在是舍不得你,姐姐,姐姐……”

沈时卿任由阎刈刈演,她的目光透过车辆的后视镜,落在了后方紧跟着救护车的那辆黑色轿车之上。

由于挡风玻璃的强烈反光,使得她无法清晰地看到坐在驾驶座上的韶牧现在究竟什么样子。但是凭借着画家的想象力,她开始在脑海中勾勒出他的轮廓。

他应当是比自己调色盘上的色彩还要浓烈复杂的。像是炽热而又坚韧不拔的熊熊烈焰,像是被狂风吹拂得波涛汹涌、永不停歇的浩瀚海洋,像是随风飘舞、带着丝丝哀怨的枯黄落叶,像是夜空中黯淡无光、若隐若现的遥远星辰。

到达医院后,医护人员将阎刈刈送入急诊室,沈时卿在外等待,韶牧走向她,满身的疲惫和无力。

他试图靠近沈时卿,却被沈时卿的眼神阻挡,只能站在原地,任由恋人的冷漠化为锋利的刀,一刀一刀地切割着他那颗本就伤痕累累的心,声音低沉而沙哑,“时卿,你听我解释……”

“我不想听。”沈时卿的话语冰冷,韶牧顿时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