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低头操作手机,上车后她对方知有说:“去中医院吧,我刚刚咨询了下故医生,他说看着像带状疱疹,建议先去皮肤科。”
系安全带的栗萧里听到“故医生”三个字时手上停住。
“带状疱疹?”方知有回想照片中那一片红斑:“我妈说感觉脏腑都疼,不能是骨头或是血管的问题吧?”
星回心思都在方母的病情上,没注意到栗萧里的神色,她把手机给方知有看,故十方的回复是:【带状疱疹发病时五脏六俯都疼,神经痛,这个病中医治疗更对症。】
方知有看了下时间,担心地说:“医院快下班了,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来得及。”栗萧里“咔”地扣上安全带,等副驾的星回系好安全带,他启车驶入街道,专注于路状。
车速已足够快,但有一段路堵车,接完方母到中医院时门诊已经没什么人。
故十方等在门诊大厅,他衣服都换了。
星回三步并两步上前,“不好意思故医生,耽误你下班了。”
故十方笑了笑,“还差十分钟才到下班时间呢。”
星回看了看指示牌,“皮肤科在二楼是吧,我们自己上去就行,你忙你的。”
故十方的视线落在方母身上,温和的说:“别担心阿姨,换季皮肤最容易出问题,我听星回说你最近身体不太舒服,应该是免疫力下降引起的。”说着伸手引导她们往扶梯去,才应星回:“我的患者都看完了,左右都是等下班。”
方知有扶着方母跟他走,边道谢。
“小事,就别客气了。”他说这话时回身看向星回,星回正转头往门口看,收回视线后又低头操作手机,他便没再说什么。
去停车的栗萧里还没过来,星回告诉他:【诊室在二楼,我们先上去。】
故十方和皮肤科的同事打了招呼,加了个号,老主任查体时见到那一片红斑眉头皱起来,“是疱疹的先期症状,但疹子没发出来,还要再看看。”
这是大夫面对患者惯常的说话方式,在没有百分百确定的情况下,他们不说准话。
故十方替方知有问:“您看先做点什么处置?”
老主任推了推眼镜,慢条斯理的说:“吃点口服药,再扎个火针吧,扎吗?”
方知有和星回对视一眼,不知道火针是什么。
故十方解释道:“现在是疱疹的急性期,火针能泻火解毒,起到抑制的作用。用老话讲就是截一截,否则红的位置都会起疹子,面积越大越难受,恢复也慢。但火针挺疼的。”
方知有顾不得询问母亲的意愿,直接说:“扎。”
为节省时间,方知有陪方母去治疗室处置,星回下楼缴费取药。
栗萧里正站在大厅打电话,见星回下来,他等在扶梯口,托着她手肘把人带下来。
星回直奔交费窗口。
栗萧里对着手机说:“你先不用过来,有事我给你打电话。”挂断后说:“带状疱疹容易落下神经痛的后遗症,同步介入烤电治疗有利恢复。”
星回猛地想起来,他有个朋友是学中药学的,显然他刚刚是在给朋友打电话咨询。
星回说谢谢,又补充一句:“替知有谢的。”
栗萧里什么都没说,接过缴费单:“先取药。”
等他们取完药回到治疗室,方母的火针还没扎完。星回本以为就是普通的针灸,在穴位处扎上几针,见老主任手上夹着一排针,将针尖在火上烤红,不留空隙的挨排在方母腋下的红斑处扎,再看方母肋下那一排排密密麻麻的几百个针眼,闻到空气中皮肉烧焦的味道,她心尖一缩,下意识转身,不忍看。
栗萧里就站在她身后,星回一动作差点撞他身上,正要退后躲开,栗萧里已抬手,掌心贴在她后脑处,以保护的姿态把她虚揽在胸前。
与拥抱无异。
距离太近,他身上冷冽的荷尔蒙扰乱了她的呼吸,紧张、羞涩和莫名的酸楚难过交织缠绕,没有任何过度地直直撞向五脏六腑,瞬间将星回淹没。她清楚自己该躲开,却贪恋这一刻的靠近,贪恋栗萧里的气息和温暖,挪不开步子。
方知有把一切看在眼里,她状似无意地带了下帘子,阻隔了彼此的视线,给了他们一点独立的空间。
时间在这一瞬停留了几秒。
治疗室的门再次被推开,是去另一间治疗室取光谱治疗仪的故十方,眼前的一幕让他乍然止步。
栗萧里回头,视线在来人身上定住,收手前轻抚了下星回的头发,温声道:“别怕。”也不知道是让她别怕火针,还是让她别介意被别人看到,
星回庆幸他比自己高,有他挡着,只要她不抬头,来人便看不清她的脸,她低着头,借着栗萧里手上轻推的力道,直接侧身掀开帘子走去方知有身边。
两个男人谁都没说话,治疗室里只有光谱治疗仪轮子在地面上滑动的声音,异常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