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多,那就是不该有的贪念了,他不敢奢求。
哪怕此时二人心中皆有万般爱意,浓如这夜色弥漫开来,他们亦未有更近一步的举动,只是保持着刚刚好的距离。
月光如水,悉数洒入亭中,让月色下的景致如梦似幻。
闻着身侧传来若有似无的檀香味,陆萸觉得既踏实又安心,就像当年一起在南安王府练字的时光。
宁化天山雪,不动僧人心,她其实从未贪求过多,不过是贪恋这一份简单的安宁罢了。
不知过了多久,夜越来越寂静,陆萸听到三伏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
她心底一叹,再美的梦也终有醒来的时候。
“君期,我们该道别了”她忍着眼泪开口。
她原想等到日出再走的,可又不忍心让他一直穿着湿透的袈裟在夜里吹冷风。
曹壬道:“后日我要在清凉台讲经说法,你来旁听可好?”
后日是十五,曹壬成为净觉的亲传弟子后,跟着师父参加过很多佛事活动,也参与过很多次辩经,但独立讲经说法却是第一次。
向来只有净觉那样的得道高僧可以在白马寺清凉台开坛讲经,只因净觉对他寄予厚望,且他自身佛学造诣深厚,才破例给他机会独立讲经。
毕竟是第一次,说心里不紧张是不可能的,可她若能来,他就不会紧张了。
“好,我会随阿兄一同来旁听”陆萸回道。
曹壬起身理了理袈裟,然后等着陆萸起身。
陆萸却因为跪坐太久,导致小腿发麻,一时间起不来了。
曹壬见状,忙弯下腰向她伸出了一只手。
那手指饱满修长,曾为自己弹奏过世间最美的琴曲,陆萸忍不住想要立即紧紧握住永远不松手。
可她伸出的右手在将要搭上这只手的时候,猛然醒悟过来,迅速换成用力抓住他下垂的衣袖。
他现在是慧悟,后日就要开坛讲经,他以后的路还会走的更高更远,她不该给他留下任何污点。
“阿萸”曹壬见她如此,只觉心口一疼,眸中一片痛色低唤。
他不在乎虚名,也不怕世人诋毁,只要她愿意,他可以握紧她不松手。
陆萸却只装作没听到那声低唤,就着拉紧衣袖的力颤颤巍巍起身后,快速用另一只手撑在石桌上。
待双腿站好,她松开了那只抓衣袖的手,轻轻转动脚腕笑道:“无事,腿麻了,一会就好。”
曹壬已经伸出去想要扶住她的双手,在听到这话时,只能不着痕迹的收了回来。
三伏见二人已经起身,带着披风走入亭中。
她先是向曹壬行礼,然后上前给陆萸系紧披风。
陆萸看着曹壬:“你先回吧,若太晚,恐住持责罚于你。”
曹壬却执意要将她送上马车。
待坐入车内,陆萸掀开帘子,探出头看着他,笑道:“这下可以放心了吧?”
曹壬立在窗畔,笑回:“后日见。”
“后日见”陆萸笑回。
“每逢十五,白马寺门口会有一老伯卖饴糖,听闻味道极好,我到时候给你备着”曹壬道。
“好,我等着你分享饴糖”陆萸笑回。
曹壬闻言,却似想起什么,脸又不期然的红了,红色甚至蔓延到了耳根。
陆萸见状,再也忍不住,迅速放下帘子,说了声“三伏我们走”,然后在车内没心没肺大笑起来。
她想,她刚才看着他笑时,肯定很像那些围着唐僧转悠的女妖们,他们除了想吃肉,还是想“吃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