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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水杀手被守在门外的警察合力围剿,他就如一头困兽,与猎人作最后的搏斗。直到枪响,这头力大无比的魔鬼才轰然倒地。
章消玉终于见到了文安伦,尽管有些憔悴,但也掩饰不了他满身高贵优雅的气息。
警察按着文安伦所说,在他卧房的抽屉里找到了一根粗头的绳索,还找到了一些捕兽用的工具;警察随后就离开了,临走前,拍了拍他肩头,感谢他提供的线索。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章消玉懵了。
“还记不记得,你来我家的第一个夜晚,也是下着雨,是我跟在你的身后,你听到的皮鞋声音就是我发出的。”他怜爱地搂紧了她,怕她再受到一丁点的伤害。
她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他笑了,“别怕!其实我是在阳台上看见了你身后一直跟着的影子,所以我才赶了下来,在暗中保护你,你进小区后听到的脚步声才是我发出的。”
“那在街道上发出的皮鞋声不就是……”尽管事情过去了,但她现在回想还是打了一个寒颤。
他点了点头,然后抱紧了她,“因为葵花小区紧挨森林,我怕他会从树林边上进入小区,那里有太多监控盲点了,所以我故意用脚步声吓唬他,让他知道还有第二人在场。”
“难怪你当时摆在门边上的皮鞋是干燥的,没有粘上雨水泥土。”她恍然大悟:“因为你没有出到小区外。”
“我只是没想到就因为这样,反而引起了你对我的怀疑,也吓到了你!”文安伦答。
原来,在小树林的那天,她之所以能逃脱,是因为不放心而跟着来的文安伦,他用绳套机关套住了香水杀手的脚,是一个自制的简易精巧的机关,利用陷阱和拉力,把杀手拖吊到了树上,只是没想到因为香水杀手身上有刀而割断了绳套,并且残忍杀害了一个十来岁的流浪儿。
“我设的陷阱将他拖行了十多米,快速拖进了树丛里,我来不及报警,急着想去捆住他时,和他有近身的搏斗,所以身上都粘上了彼此的血迹,而我拉绳索时,手被绳割破了,血留在了绳上。我的机关只套住了他脚,他太凶狠顽强,他割断绳子后就跑了,把有我血迹的那一截用来捆绑女童,并施暴。所以警方根据当时在现场留下的证据找上了我。现场不远处,就是我用来捕捉凶手而设的陷阱,这半年来,葵花小区附近发生了不止一起抛尸案,所以我一直都有准备。”
“那男人从前是个调香师,他对气味的触感十分敏锐,为此发明了许多名贵的香水。直到有一天,他女友和他吵架分手,一去不回头后,调香师就开始了疯狂的杀戮。但他本质是个变态,他从很早时候就开始作案,他一直在研究邪恶的少女体香,并利用他的外表和金钱骗走了许多女孩,并将其杀害。这是国际刑警调查得到的资料。而且,他的第一起作案时间是在巴黎,那一年,我也在巴黎,所以我依旧是警方的重点怀疑对象,这个凶手是个受过高等教育的聪明猎人,他在作案时,刻意模仿我的行为模式,用慕骄阳的话来说就是他为我设了画像,如果只是跟着表面画像走,的确所有的疑点都会回到我身上来。但我之所以会进警局,是慕骄阳的刻意安排,是他的‘前摄’准备。
“由于凶手太狡猾,为了尽快抓到他,我同意了慕骄阳的‘前摄’方案。当时我留在警局多一分钟,就担心你有多一分危险。他跟踪你多时,可见他对你身体的处女香多么渴望,所以一定会趁我不在有所行动,我把我知道的都说了,包括他怎样跟踪你、袭击你等经过详细说了一遍。而我的解释对上了他们侦察到的线索,所以早埋伏好,终于抓到了他。”
“世上竟有这么变态的人,连小孩也不放过。”章消玉的泪水洇湿了他的胸膛。
“都结束了。”他轻吻她光洁的额头。
“你为我做了这么多,为什么不告诉我,还摆出一副很酷的样子。”她狠狠地在他肩膀上咬了一大口才解恨。
他轻声笑了,“记得初次见你,是在我家对出的那片海边上,那时澳洲那边的学院组织野外写生,只有你和我留在岸边,其他的师生纷纷下水玩得兴高采烈。我因对强光敏感戴着墨镜和帽子坐在一边,院里的师生都排斥我,只有坐在对面的你,给了我十分灿烂的笑容,你忘了,可我一直记着。”
“我从小就很穷,能保送出国已经是尽了我所有的努力,所以,我没资格和别人一样欢笑、嬉戏。”章消玉嗫嚅。
“我知道,看了你的画,我都能了解。”他的吻缠绵地吻了下来。他把她放倒在铺开的画布上,那是他们两人用身体作画的《火与海》,大簇大簇的红,大捧大捧倾斜而下的蓝,是他们二人用手、脚、和身体其他部分用点、染、印、晕等方法作出的抽象画。
“我看了你以前的画,”章消玉轻笑,唇在他耳边软软地吹气,“你以前成名的作品全是《热》系列的,后来为什么一直只创作《冷》,而遇到我,你的创作又恢复了从前的风格?”
他的眸底漾开了某种暗藏的波动,脸色也变得苍白。他细微的变化被她捕捉到了,只怪自己不该提起从前,或许他也有不愉快的从前。她连忙搂紧了他,喃喃,“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