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不打地走了:“阿兄——”
其实这客栈现在就是残垣破壁。
修士耳聪目明,两兄弟走开,不过是给了芷衣一些独处的空间。
但也不会离得太远,有个照应。
芷衣委靠着床头,透着纱幔望着十尺开外,苦楝树下站着的年轻男子和少年。
他们似乎在争执着什么。
说争执也不对,那年轻男子神情冷漠内敛,根本不把事情放在心上。
像是少年在极力说服着他。
她慢慢地闭上眼睛,软靠在藤枕上,这事处理起来并不难。
好好睡一觉吧,等醒来自然变好了。
芷衣这一觉睡得忘记了所有的烦恼,可对于两兄弟来说,就并不是这样了。
在燕翎眼里,她是多余的。
可在燕焉眼里,她不仅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更是在这短短一日里,平添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所以,也在他想带芷衣回寨子将养,被燕翎冷言否决后,连带着少年人倔强的脾性也冒头了:“阿兄,她一个弱女子,我们若把她扔下,也实在太无情了!”
“她若能在咱们寨子住上两三个月,等到热毒全都消了,届时再离开如何不好?”
“不好。”燕翎看向比自己矮半个头的阿弟,“当然不好。”
“月夷寨从不进生人,这是祖训。”
“什么祖训不祖训的!”燕焉不满地说:“我只知道容姑娘是我的救命恩人,我……”
那三个字在燕翎冷厉的眼神下吞咽了下去,燕焉还是蛮有自己的道理:“我族之人,世所欺之,也从未有忘恩负义之人。阿兄,便是娘在这儿,她也绝不会留一个姑娘在这深山老林里。从这儿去千华城,以你我的脚程都还有一两日的功夫,她一个弱女子如何挨得住!”
看来,他已经是把芷衣的去处想得十分清。
便是清楚他性情的燕翎都多看了他一眼。
那双深沉漆黑的眼睛里似藏着些许情绪。
燕焉被他这一眼看得有点儿发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