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无虞望着自己碗中绿油油的一片,顿时觉得食难下咽。
“将军怎会这般觉得?”
“摄政王将姑娘从火场里抱了出来,本将军亲眼见着了。”
“那将军是想让我做什么呢?”
“诚如姑娘所言,我想让你救我的妹妹。”
“我不是说了吗我……”
季无虞的心里忽然有了一个猜测。
孟玄楠此番寻自己来,或许和她本身没什么关系,而是由于……祁言。
如若是这般,那便好办了。
季无虞在心里盘算完便开口道:“除了我的命,我还有一个条件。”
“姑娘请讲。”
“我想知道。”季无虞看向他,
“朝元十八年元夕夜,究竟发生了什么?”
孟玄楠有些犹豫,季无虞便继续给他施压,“你不是想要救你妹妹吗?摄政王……的确是个不错的人选。”
孟玄楠眸子微动,季无虞就接着忽悠道:“宸妃在东宫那会便是专房之宠,入主关雎殿后更甚,如若她的真死和皇后扯上了什么关系……”
“我妹妹不可能杀她!”孟玄楠有些激动。
“即便不是真的,可这个真相……若便就是被人刻意隐去了,为了平息自己爱妃的怒火,你说……”季无虞笑了,话里处处都是暗示,“作为皇帝的他会怎么办呢?”
皇后而已,杀了便是。
“姑娘想要我做什么?”
“刚才那个问题,还请将军回答。”
“只是这个?”孟玄楠显然有些错愕。
“不是还加上我的命吗?”
说完季无虞便轻巧一笑,将卷轴收回刀鞘,拿起匕首转了两圈,别到自己腰间。
孟玄楠终于放下心来,说道:“我当时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只听说那人一路提刀杀进了紫宸宫,我们赶到时,先帝却让我们都退下,没过多久宣我进去,宫内只有先帝一人。”
“所以是行刺,而不是偷盗?”
“是,当时先帝派我们去追时,是以偷窃的名义。”
名义?
就意味着,实则不一定是“偷窃”。
可如若真是行刺……他为什么要去杀皇帝?
季无虞百思不得其解。
“然后呢?”
“后来我们便追了出去,可始终见不着他的人影,就好像没存在过一般。”
季无虞想他该是使了踏雪无痕。
“后头便有人发现他抱着你四处逃窜,最后……”
“他死了,我知道。”
季无虞努力让自己的声线平静,就好像丝毫不在意这件事一般。
“接着说吧。”
孟玄楠犹豫了一下,“他当时跑到了壶修桥上被我抓着,一剑刺入胸口,坠入了通济河。”
不对。
季无虞注意到了什么。
“他怎会被你抓到?”季无虞不可置信地问道。
丘独苏武艺高强,若非常人根本近不了他的身,这位孟将军,根本不可能是他的对手。
“能够夜闯皇宫之人,绝非一般之人,可不知为什么,他对我……竟毫无还手之力。”
“尸体找到了吗?”
季无虞犹如赌徒般,企图抓住一丝翻盘的机会。
“当然是找到了,我下令封锁了整个郅都城的所有关卡,最后在通济河的下岸找到了他的尸体,都已经泡白了。”
孟玄楠喝了几杯,已经有些上头,晕晕乎乎地说道:
“本来先帝说的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可直到尸体真的给他送去了,却是连连摇头,似乎……”
“似乎什么?”
孟玄楠被这冷不丁的一问给吓得清醒上几分,说话却还是模模糊糊,“似乎还有点……说不出来的感觉。”
“再后来呢?”
“后来先帝便下令不再追查此时,并命令我们封锁消息,不允许再谈论这件事。”
难怪她当时在王府,想要去查这件事,却半点风声都没有透进来。
先帝,先帝,又是楚明帝。
季无虞此时只恨不得去掘了这个死人的坟。
“我知道的就这般多了。”孟玄楠说完又回到了他的目的,“所以季姑娘,你答应我的事……”
“放心,我一定会做到的。”季无虞轻笑了一声,又暗示了一句,
“毕竟我和将军,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
趁着阍人下钥前,季无虞回来了。
她没有回青梓宫而是径直去了栖梧宫。
因着那块几乎使得自己在宫内畅行无阻的符牌,她隐约觉着祁言对自己的不一样,但这份“不一样”究竟能帮到自己狐假虎威多少,却不得而知。
季无虞用指甲掐了掐自己。
她必须摸清楚。
一路上无人阻拦,季无虞推开了书房的门。
祁言抬头望见是季无虞时,略微有些讶异。
“你怎么来了?”祁言放下了笔,说道,“你不是和孟玄楠……”
季无虞的笑打断了他的话。
“摄政王,您要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季无虞走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