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再不济,太医署的那些个学生总能去了吧。”
“太医署的学生哪儿敢医世子啊。”孟玄楠左右为难,说道,“当值的那几个……都被裕妃娘娘叫过去了。”
一听到裕妃的名头,祁言便估摸出了这是怎么个回事,好端端的,若非是人为,怎还能这般凑巧?
祁言的脸不由得沉了下来,很是难看。
孟玄楠见他不说话,试探着开口问道:“我看那位姑娘挺急的,王爷您看……”
姑娘?
祁言回过神来。
莫不是季无虞吧?
祁言蹙了蹙眉头,侧过身打算和皇帝说上两句便下去。
谁知刚有这念头,口子那边有声音传来。
“放开我!”
是季无虞的声音。
祁言望去,只见她一路小跑上来,后头还跟着完全没拦得住她的郑忠全。
“怎么回事?”
皇帝闻着响声便拧着眉头看了过来,祁言本打算和他解释上几番,谁知季无虞直接“扑通”一声就在他面前跪下了,
“陛下,婢子实在是无意冒犯您,只是殿下……殿下从昨晚上起便一直高烧不退,请了太医服了药好些了,方才又烧起来了,再去太医署里不是在为商量陛下的病,便是都去了裕妃娘娘宫里头……还望陛下能够怜惜殿下,救其一命!”
季无虞说着说着就带着哭腔,再努力让自己的声线不颤抖,却怎么也冷静不下来。
皇帝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只道:“简直是胡闹!裕妃这是在做什么?临弈,你一会就去一趟,把太医给请过去,途儿才走没多久?”
“是,遵命。”
皇帝拂了袖子,示意季无虞先起来。
季无虞站起身来,同皇帝对视的那一刻,眼前人却忽然愣住了。
祁言本已经打算和季无虞一起下去,皇帝却突然出声叫住了二人。
“等一下。”
祁言本以为他还有什么来吩咐自己的,没承想皇帝却招呼了郑忠全,说道:“你赶紧去裕妃宫里,把太医叫过去,别误了时辰。”
郑忠全得了令便躬着身子赶紧退下,孟玄楠也被皇帝一记眼刀划过退到了一旁。
城墙上只剩下皇帝、祁言,和季无虞三人。
祁言不解皇帝此番是要做什么,季无虞更是不知所措,心里却还在为祁澈着急。
“你叫什么名字?”
皇帝开口问道。
季无虞怔了怔,又道:“季无虞。”
皇帝听了这个名字,似乎是有几分惊讶,
“你姓季啊。”
季无虞点了点头,似乎不懂为何这位皇帝忽然对自己这般好奇。
“无虞……”
皇帝又念了一次她的名字,眼睛却看向前方快要埋到山头里的太阳,几层厚厚的云环绕着,被烤灼出某一段回忆的模样。
“可是出自《尚书》?”
这下季无虞更奇怪了,但面前人是贵为九五,她可不敢造次,便压下心中的疑惑,将自己名字的出处念了一遍,
“四方无虞,予一人以宁。”
皇帝闻言语气放缓,柔声问道:“那你是哪儿人啊?”
“苏州吴县人。”
“吴县啊,钟灵毓秀,是个好地方。”皇帝说完又问道,“怎么会到宫里来呢?”
“婢子是随世子来的。”
“澈儿年纪小,那日我见他,是个爱闹腾的。”皇帝的语气里有几分怅然,“你委屈了。”
这话问的……似乎是有点过于亲昵了,不似天子威仪,倒像是寻常家中的长辈问候。
季无虞背脊发凉,再不敢多语。
祁言见状立马出来解围,“陛下,世子那边离不开人,我和季姑娘先去吧。”
皇帝颔首,“嗯,去吧。”
祁言赶忙拉着季无虞走下城楼。
临走时季无虞看了眼皇帝,见他背过身去,似乎是是拭泪。
两人刚一下城墙,祁言便停了步子,望向季无虞,跑了许久现在都还喘着小气,许是动作太大,只瞧着那双明水眸眼尾还勾了一抹红。
的确是有让人心动的资本。
祁言沉默了片刻,忽而问道:
“他……不会是看上你了吧?”
季无虞倏然愣住了,吓得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安,只敢摆了摆手,
“不是……我,那个……”
祁言被她这动作逗得有些想笑,话却没个饶人的,在她耳边恶狠狠地威胁道:“那你可得小心点,少在他面前晃悠,毕竟……”
“承不了宠的妃子,可是要剃了头发去当姑子的。”
…………
孟玄楠得了皇帝的命令,走上前来。
皇帝擦了擦自己眼角还余了点的眼泪,对他说道:“方才那姑娘……就是叫季无虞的那个。”
孟玄楠想起刚刚陛下对季无虞的态度,以为皇帝是对她是起了什么心思。
可内廷的事情,该是郑忠全来管才是,跟他有什么关系?
真实在琢磨不透这位陛下的心思。
“找个机会。”皇帝给他指了条明路,“杀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