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婳弯身坐进了刘如卉的车里,任由她给自己戴上眼罩,再摸索走身上的武器。
她感觉刘如卉的手摸到了她的发间,“看来我今天是逃不掉了,是吗?”
刘如卉冷笑一声:“你知道就好。”
她的手垂了下来,与凌婳发间的一缕浅淡银丝微微错过。
“……”
约莫一小时的车程后,凌婳的眼罩被一把扯下,刘如卉在她身后推了一把。
凌婳没站稳,脚下一个踉跄,猝不及防地栽倒在了地上,黑发铺落一地。
白皙的指尖从发丝中滑过,凌婳仰起头,环顾四周。
她发现自己身处于一片荒林之中,附近有一排古时候烧火用的灶台,木柴舔舐着火苗,发出“噼里啪啦”的爆响。
程渡南和一个有点眼熟的面孔在不远处并肩而立,而林渐染跪在那张陌生面孔的脚边,被粗硬的麻绳绑着,脸上已然有了几处淤伤。
“如何?”
刘如卉欣赏着她狼狈起身的姿态:“大名鼎鼎的吸血鬼——凌婳,还满意我为你选的这个地方吗?”
“深山老林,没有人、也没有监控……”凌婳嘴角微微勾起,“什么时候开始谋划的?费了不少心思吧?”
凌婳一边说,一边缓步朝林渐染走去。她在她跟前站住,接着旁若无人地俯下身,把她眼前垂落下来,挡住视线的刘海拨到耳后,“疼吗?”
大概是觉得凌婳已经是瓮中之鳖,再如何也搞不出花样来,程渡南并没有限制她的行动。
林渐染盯着她,不语,只是拿下颚轻轻碰了下锁骨。
这是战术规划间心照不宣的术语,碰一下锁骨,意思是“等候指令,时刻准备行动”。
冬天衣服穿的厚实,凌婳这个弯身的姿势,足以把林渐染的上半身全部挡住,因此刘如卉并没有看见这一幕。景宗朔虽然牢牢地盯着这边,但他负责的是技术工作,工种不同,并不了解战术规划间的暗语。
“既然我已经来了,你们能不能把她放了呢?”凌婳的心微微一定,转过身,朝着刘如卉道:“毕竟你想找的人——是我,对吗?”
“想我放了她?”刘如卉讥诮道:“行啊,那你先给我跪下,那样我可以勉为其难地考虑一下。”
“……这么说就是不放喽?”
“他娘的,你还装什么?”刘如卉不满凌婳这副明明深陷险境却还沉着淡定,仿佛一切都在掌控之中的架势,“你以为你还有什么选择吗?”
她向景宗朔使了个眼色。
景宗朔会意,一下子把林渐染从地上提了起来。
紧接着一拳砸在她小腹!
“唔……”林渐染试着忍了,但还是从唇齿中泄出一声痛吟。
凌婳的眼底涌起了些凉意,像是秋日的寒霜,“怎么,还不进入正题吗?”
“别急,”刘如卉冷笑一声,拿出一卷麻绳,递给景宗朔,“马上就轮到你。”
“……”
山林间传来令人心惊肉跳的□□击打声。
刘如卉抬脚用力地踹在凌婳身上,“什么战术规划第一,也不过如此,还不是被我踩在脚下!”
考核成绩出来的前一天,她兴高采烈地答应好几个同学请吃饭。她素来都是第一,因此她毫不怀疑自己这次也一定是第一,但没想到凌婳的出现,打破了她的光荣战绩,害她在那么多人面前下不来台。
不仅如此,还有食堂的事,出生以来,还从来没有人给她这么大的羞辱,她焉能不恨!
可现在局势调转,她却依然没从这人脸上看到丝毫的恐惧与慌乱。
这让她更加愤怒。
凌婳就那么平静地看着她,好像她只是个跳梁小丑。
“啪!”木柴爆出一个火星子。
刘如卉顺着声源望去,看了半晌,良久后勾起一边唇角,“你不怕被揍,那不知道你怕不怕这个?”
她起身朝着木材的方向走过去,从燃烧着的木柴堆里抽出一根木条。木条上的火苗在风中摇曳,火光明明暗暗,发出一声爆响,刘如卉刚才探手进去的时候,已经感到了那扑面而来的热气。
不用想也知道燃着的木条有多烫。
她快步走过去,想把木条抵在凌婳脸变,正要往上戳,却被程渡南一把叫停,“卉卉,我们一开始不是这么说的。”
“你如今报复也报复过了,差不多就收手吧。”
“哥,你怕什么?”火光中,刘如卉的脸有一丝疯狂的狰狞,“反正她是吸血鬼,烫了也会复原的。”
刚才落拳在凌婳脸上时,她已经见识过吸血鬼那惊人的自愈能力。
她下了那么重的手,凌婳脸上的毛细血管都裂了,浮现出一片蛛丝状的泛红,嘴角处也高高隆起。
但不过过了一会儿,那瘆人的伤就渐渐褪去了,最后竟然只在她脸上留下了几个淤青红肿。
“不、不要……”凌婳盯着那根燃烧着的木柴,畏惧地后退,眼眶中竟然凝聚起了些氤氲的雾气。
刘如卉见状,更加兴奋,她终于拿捏住了凌婳的关窍!她要让这个贱人像狗一样在她脚下痛哭流涕、摇尾乞怜。
“对啊。”景宗朔在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