秒,接着尖叫此起彼伏。“人、人鱼?!”
“怎么可能,大校,那不是怪物吗?”
“喂喂,是人鱼吗?传说中的人鱼啊!”
“是、是人鱼小姐吗~”
“在哪?在哪?让我见上一面啊一一”
海军队长忍无可忍,双拳砸在最后两个海军头上,“给我认真点啊白痴!”
最后,仅存的军舰满载着落水的海军往回开了。艾琳冒了个头,露出欣慰的笑容。掉转头,朝远处的自家的黑帆小船游去。
她熟门熟路的翻上船,大声宣布,“成功击退敌方军舰。”
船只在按照预设的方向航行着。
时间同样按照安排顺利过去,太阳已经西斜,微醺地悬在海天相接的地方。
米霍克坐在甲板上,上衣被丢开。两把刀都放在手边立刻能拿到的地方,旁边摆着打开的医药箱。他在单手处理另一只胳膊上的伤口。
夕阳打着橘红调的光,给苍白的身体涂上一层蜜的颜色。
他神色很平静。但从没有放松的肩膀、直挺的脊背,都能看出,鹰眼依旧保持着冷静的状态。
艾琳下意识放轻自己的动静,悄悄在他身侧盘坐。身上有不少伤口啊。
虽然米霍克平时也不是什么守严男德的家伙,可袒露身体、处理伤口时,似乎有种……特别的脆弱感?他问,“暂时后面没人了?”
“至少一两个小时内,他们追不上来的。"她拍拍胸口保证。
米霍克扎紧绷带,转身面对她。将医药箱推过去,示意帮忙处理其他伤处。
她接过包扎的任务,手还往他身上受过伤的地方摸摸,“已经恢复得连疤都快看不见了哎。你这家伙,体质未免也太强了吧。”
“明明是你的恢复速度更快吧。”
他伸手,拇指在她胳膊上微微摩挲。这里的皮肤不久前刚擦皮甚至流血,但现在已经长成嫩嫩的新痂。这种留有伤口、或是新结痂的部位,比正常的皮肤要敏感很多。被他的手指轻轻刮蹭,痒痒的,让人受不了。艾琳拍掉他的手,“那是因为我受的伤,没有你这么重啦!”
她把他右肩膀的伤口敷药、缠起绷带。胸膛上的刀口清洁一下,贴上大号创口贴。腰侧的火药擦伤仔细清洗完,再贴一个大号创口贴。
细心的全部处理完,擦擦汗,“呼~搞定。背上呢,还有吗?”
“没了。”
艾琳起身看看四周,“周围也没有其他船啊,好安静。”
米霍克已经完全放松下来,放任她去留意周围的动静。他把夜拿起来,专心研究起这件战利品。是一把跟他的身高差不多长的刀,整体形状像巨大的十字架,乱刃重花丁字刀刃。刃上不像普通刀剑那样的雪白蹭亮,反而隐隐透出一种黯淡的黑气,似是肃杀冷淡的杀气。
手指在刀刃侧边轻按,指尖下的触感冰凉坚硬。一把坚不可摧的刀。
握住刀柄,轻轻挥动。刀刃破空传出的鸣音平静而…他一时没法形容,那种感觉,柔和?轻盈?不是,都不对。灵巧?深远悠长?
在刀、剑,这样的武器上,他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感觉。
鹰眼手指收紧,握着刀柄沉思一会,站起来。“我想换刀了,艾琳。就这把。”
事实上,她一直坐在旁边,就看着米霍克研究夜。“是是,我明白。"她忍着笑,移开视线,“毕竞你看它的眼神,温柔热切的,简直像是看情人啊~”
他手指在刀刃轻轻弹过,“太夸张了,我的眼神才没有这样。”
“哪里有夸张,你们剑士的武器不就是老婆…啊、妻子嘛。”
他皱着眉,“不是!”
她看得出来他这话态度很认真,就跟他解释,“咳咳,我打个比方而已。对于剑士来说,手中的刀,也是同伴嘛。”
米霍克干脆放下夜,认真地说,“不一样。”“嗯?”
“他是刀,你是人。当然不一样。”
艾琳:”
那你称呼用的不也是'′他',不是′它'吗?她还真跟他较上劲了,非得和他争辩起来。她问,“我是不是你的同伴?”
米霍克毫不犹豫地回答,“当然是。”
“那哥萨克是不是你的同伴。”
“确实是。"他也认同。
很好,同伴等式成立。
她抛出最难回答的问题,“那我和哥萨克的区别是什么?”
鹰眼:”
他陷入沉思。
“哼~"艾琳在辩论中取得了对方无法反驳的好成绩,大获全胜。
她用手拨开头发,得意洋洋地起身,收拾好医药箱,准备去随便弄点当做两人晚饭。
零落的星星在蓝丝绒布一样的的天幕上,渐渐浮现。米霍克站在甲板上,月光只能隐约照亮他的侧脸轮廓。光影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