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引子’。
之前因为急症暴毙是事实,许多病症就连御医也瞧不出个准确说法,死亡是多人有目共睹的。
太后悲痛欲绝,悄悄给安排了冥婚,丧子之痛,为人父母者能够理解。
偏偏就那么神奇,冲喜成功了,陛下死而复苏,震惊朝野。
那么有没有可能,这个祝妃,其实是一味‘药’?毕竟皇帝醒来后又是针灸又是药浴,出行还把御医给捎带上了。
御医是皇帝心腹,没人能从他嘴里探听到任何,也不敢明目张胆去打听。
一切都是不可言说的秘密。
之后的事态发展就更耐人寻味了,陛下竟公然宣称祝妃是福星,给足了排场与荣宠。
似乎刻意往玄学方向去引导,是否在隐瞒什么呢?
魏鄞修面无表情的看完纸条,将它递给下首的晗啸。
晗啸迅速浏览一遍,忍不住笑道:“陛下英明。”
人往往更愿意相信自己寻找出来的‘真相’,他们不觉得陛下所言属实,会愈加认定推测出来的药引子一说。
就连江东之行都能被合理化,只需要稍微放出风声,泗州有民间神医的踪迹。
幕后之人便会以为,陛下掩人耳目去江东,其实是为了寻医。
这段时日,重昭殿的汤药一直没断过,但魏鄞修从不在人前展露身体欠佳的一面。
这种种都将成为‘佐证’,让他们更为笃定。
“继续盯着他们。”魏鄞修道:“加派人手保护祝妃。”
晗啸闻言神情一肃:“陛下的意思是,他们会立即对祝妃动手?”
倘若真是药引子,当然尽早除去为好,比起刺杀帝王的难度要降低不少。
离京后机会更多,幕后之人不会错过的。
魏鄞修早有准备,晗啸就是他埋在暗处的一步棋,此行不仅以焉闻玉做饵,去江东解决隐患,还要趁机把情报网给铺开。
他需要尽快掌握大晟更多的准确信息,山高皇帝远,有一些人,或许早已另投他主。
遣退晗啸之前,魏鄞修鬼使神差的,又添了一句吩咐:“尽量别让她受伤。”
白日在马车上,焉闻玉的未尽之言,他知道是什么意思。
她那样胆小,肯定是害怕了,想要得到庇护又不敢直说……有几分可怜。
魏鄞修的恻隐之心极其有限,他不会给予多余的保证,也不会使计划出现任何偏差。
该进行的步骤没有更改可能。
“属下遵旨。”
晗啸统管一群暗卫,最擅长探查与保护,他自会安排好人手。
……
…………
魏鄞修忙完回屋时,焉闻玉已经在打瞌睡了。
和帝王同寝,她不仅不能自顾自睡下,得守着给他宽衣解带,还要分出一半的床铺。
驿站的床不大,比不上皇宫里宽敞,以魏鄞修的高大体格,自己就能占去一大半。
焉闻玉一边犯愁一边犯困,小脑袋一点一点的,如同小鸡啄米。
昏黄油灯下,她面如白瓷,乌发披垂,身段被光影勾勒出柔软的妙曼曲线。
身上的寝衣穿得严严实实,还在外头罩上一件中衣,也不嫌热。
魏鄞修不期然想着,若换做其他女子,设身处地,也会像她一样与他保持距离么?
他长开双臂,焉闻玉在他身前低着脑袋,解下腰封玉佩,期间没碰着他丁点。
像只小蜜蜂,围绕他左右哼哧哼哧一阵忙活。
个头矮的要给大高个更衣,颇为费劲。
焉闻玉好不容易把人安置好,可以躺下睡觉,谁知这位爷躺到了外侧。
“陛下,你该睡里面。”她出言提醒。
原先焉闻玉不知道,女子被规定了要睡外侧,说是方便起夜伺候夫君。
魏鄞修一动不动:“就这样睡。”
焉闻玉听了这话也没纠结,只当他喜欢睡外侧,不过要往上爬时却犯了难。
这人那么长一条,从床头横到床尾,堵了个严严实实,哪有缝隙给她过去?
她……可以从皇帝身上跨过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