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一路前行(2 / 4)

鹿桑对上南扶光一样会被吊起来打…这其中实力之悬殊,大概得类比一介凡人碰到金丹期修士同等效果。

南扶光的想法很简单,如果这一次她暂时回不来,她至少希望大日矿山的矿工们能全体在这个草芥人命的地方再口口一会儿,口口到她前往弥月山,将此地暗藏之隐晦污秽完整上报仙盟。

是以。

昨日杀猪匠睡着后,她拎着乾坤袋,将里面能算做武器的东西有一样是一样全部掏了出来,那腐朽木桌上,为数不多几把武器一字排开,她又将乾坤袋里的中低等符篆,一件件地拍进那些凡品武器里。

辰时,她迎着晨曦出门,将武器派发给了采矿区的矿工,告诉他们这些武器可以使得他们至少跟一半的监护者硬碰硬,必要的时候,请拿起武器保护自己。已时,她回到安全屋,待杀猪匠醒来,南扶光拽着他出门,并在大口矿山门口,将最后一把附着了木属性的武器匕首交给了有银。

“我也很希望这次不是有人揭竿而起。“南扶光道,“毕竟我现在手上只剩一张绿色火属性符策,你觉得一把着火的矿镐在我手里,能和段南过几招?”

杀猪匠一时半会没说话。

南扶光没听见回答,回头瞥了他一眼,正想奚落几句,突然想到这家伙可能悄悄倾慕自己这件事,这会儿他大概率是在担心。

猛地撒开手中男人的袖子的手,云天宗大师姐此地无银三百两似的清了清嗓子,然而血色还是无法抑制地悄悄染红了耳根。

她搓搓手:“不用太担心,会没事的。”

杀猪匠面无表情地反问:“担心?应该不是。”“我只是在想待会你若被那拿镰刀的怪胎一刀剁飞脑袋,纯粹就是活该。”

南扶光本来就心虚,这会儿直接被他骂的抬不起头,顺便心想,担心就承认,这人怎么那么擅长口是心非?烛龙衔火,万峰叠岳,穹灵之上,有赤色天波浮动。凡尘苦夏已久。

弥湿之地仿若凡尘的另一个缩影。

修仙界总有谣言,说云天宗的轨星阁早已占出三界六道大限日,若沙陀裂空树再不复苏,整个世界的轨道将迎来彻底的坍塌…云天宗宗主谢一年到头为了辟谣跑断了腿,强调也便是今载夏炎比去年严重一些而已。什么时候下场雨就好了。

回到大口矿山,这个念头毫无道理地钻进了南扶光的脑子里。

眼前山体倒塌卷起黄沙弥漫,遮天蔽日。

大日矿山的墙被压塌了,突然出现的突破口反而像是夏日孩童在荷塘扔下的地笼,明知道是陷阱,但还是有许多虾蟹争先恐后的上当一一

满地各色的狐狸鸣叫着奔跑,有一些被监护者拎着皮毛拎起来,挣扎之中,就被杀掉了,血洒了一地,飞溅在地面薄薄一层黄沙上。

狐狸的尸体被扔在地上,还有一些残破不堪的躯体属于监护者。

他们每杀掉一只狐狸,就会有身着矿袍的人怒吼着前仆后继地冲上来。

“劳资甲午县庆城同村人士!劳资喊陈国光!去尼玛的甲壹叁叁伍!”

“僻远山清远县,李同!”

“我不是乙贰伍柒肆!我叫薛茂!”

呐喊声此起彼伏。

曾经只有编号的人们高呼自己的本名,前仆后继地碾压上来。

监护者急急忙忙地根据自身的修炼种类释放一些术法,但一道炼气期修士释放的天雷咒也劈不着两个人,很快他就会被一群人摁倒在尘土里一一

南扶光亲眼看见一名监护者被摁在地上,压住他的那个人南扶光很熟悉,是有银,她第一时间伸手去拽掉他腰间挂着的矿灯造型的腰坠。

在她的手伸向腰椎时,那监护者的表情就会从冷酷瞬间变得惊恐,他高呼着“你怎么知道”“别碰”,但很快这声音就被周围嘈杂声音淹没!

腰坠离开监护者腰间的那一刻,原本聚拢在监护者周身环绕要害的术法失去了效果,他变成了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有银骑在他身上将他死死摁在地上,她将一把匕首插到了那个人的肩膀里一一

在监护者凄惨的痛呼中,无数的藤蔓蔓延,扩展,直到缠绕住监护者整个人再牢牢扎根进泥土里。狐狸的血液成了它们生长的养分。

那名监护者被牢牢的固定在地上,双眼惊恐地瞪大呐喊着“怎么可能你是个凡人怎么可能”,他可能还有话说,但是此时另一名中年男人矿工干净利落地用矿镐剁掉了他的脑袋。

圆滚滚的脑袋脸上还定格在上一秒的震惊与惊慌表情,滚到自己脚边时,南扶光都头皮发麻,浑身血液仿若逆流,一时间动弹不得。

“大梁山桐树村,你爹,有银。”

藤蔓从那失去了脑袋的监护者身上松开褪去,站在他无头尸体身边的少女抬起头,隔着人群一抬头便看见了南扶光。

她手中重新握上了那把附着了木属性会生长出藤蔓的匕首,现在那匕首卷了刃,滴着血……

当有银一步步走来时,南扶光肩膀僵硬了下。杀猪匠低头瞥了眼,看见她后颈脖好像有绒毛起立炸开,又想到了在某条时间线里往他怀里钻的炸毛狐狸。“劳驾。"他对越发靠近的有银道,“我对血过敏,烦请保持一点社交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