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摇了摇头,把小儿扶起来,颇为无奈地道:
“起来吧,不必行这样大的礼,我黄家素来散漫,家中下人奴仆也是轻易不下跪的。”
他想到这里哼哼两声:“你阿父,既然舍得把你放在我黄家,那到时候还他一个怎样的儿郎可就不一定了。”
算他活该吧。
······
有没有人关心这里还有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人呢!
黄月英听着一个五岁,不,准确的说是四岁的小孩子和她爹你来我往,就她还什么都不知道。
黄承彦:······
黄承彦:“回去再说······”
既然不能在人家儿子面前说其父的过错,那当然也不能说他祖父的,这小娃娃看起来被教的颇为端正有礼,先等他适应两天。
进城的时候太匆忙,黄月英一路上都在颠簸地看书,对马车外的景象一点也不清楚。
等到回程才有闲心往外观察,才发现襄阳城原来是这样子的。
杨家和县衙在一条街,也是襄阳城内最大最宽最繁华的街市,地下是青石板铺的路,两边都是半砖半木的小院或商铺。
越往城门口走路石越稀疏,车也就越颠簸,等出了两层房高的灰蒙蒙的城门,就全是土路了。
那已经不是颠簸可以形容的了……
因为不赶时间,于是车马都慢下来,这时的天因为地渐渐开阔显得格外蓝,鱼梁洲偏远,车马悠悠。
因为一大早就从杨家走了,到庞家的时候还没到午时,路上为了不失礼,便先让柳廷骑马到庞家传个消息。
是的,杨小虑到黄家又派了熟悉的柳小哥跟从护卫,俗话说用生不如用熟嘛!
黄月英一行人到的时候,庞山民和庞统都在门口等着了,两人看见黄月英下马车后,还回头拉了个小弟弟出来都很惊奇。
庞统和庞山民对视一眼——上次阿父/从父确实说黄阿叔一生就黄世妹这一个子嗣没错吧?
饶是黄承彦再聪明,也想不到俩孩子心里在想这些,他看着两个看起来恭恭敬敬的孩子,温和地问:“你们阿父,今日可在家?”
庞山民忙答道:“在的!阿父在家中等候黄世叔多时了,山民这就领您前去······”
庞统也在一旁对这黄月英道:“世妹便跟我一道吧······”一边寒暄:“年节过得可还欢欣?”
三个客人便跟着两个小主人往院内去了。
庞家很小巧简朴,与走在院中的另外两户人家的家相比,杨家奢华精美,黄家宽敞舒适,反倒是庞家确实是十足的返璞归真的样子。
庞家也有数十家佃户,但家中没有奴仆,生活起居都是家中主人自理。
所以一路上说话都没什么顾忌,黄月英为素来有什么说什么地回答:“年节啊,感觉自己好忙啊······”
庞统笑起来:“世妹读书这么用心吗?正旦节那几日,不妨歇歇。”
“哎,你不懂······”黄月英叹气,他们怎么知道她这种天天抄书被deadline折麽的痛苦。
庞统对黄月英的说话方式不算了解,但也绝不陌生了,听到这样的话也不奇怪,反而把眼神转向她牵着的小孩:“这位弟弟是?”
庞统心里嘀咕,总不能真是黄世叔的孩子吧,好像就比世妹小一点啊,蔡夫人不是产后不久就······
黄月英:“哦?你说杨小虑?他是杨旭叔叔的儿子······呃,就是杨家二郎君家的小郎君。”
她这样说对吗?不是很知道怎么描述这些关系了呢。
庞统:哦哦哦,还好还好。
?
我为什么要觉得还好?
不过……
庞统疑惑:“杨······小虑?”这是什么奇怪的名字?
结果那小弟弟自己笑着接话了:“虑儿姓杨,单字一个虑,乃是父亲亲起,姐姐叫杨小虑也未尝不可。”
黄月英理所当然地点点头,啊对,这是我给他起的。
庞统:?
你骄傲什么?给人起别号吗?你没听出来人家小娃娃这不乐意你改人家爹起的名字的意思吗?
黄月英没听出来。
庞家不大,没说几句话就到正堂屋了,庞德公看见一行人就笑起来,对着黄承彦说:
“我知道你必是要全上这份礼节,却没想到,这全的过程,也尽是你黄承彦的风格。”
黄承彦:“那是当然,我黄承彦做事必然是要与众不同的!”
“月英,虑儿来见礼。”
黄月英和杨虑赶紧上前来,长揖到腰。
还没等庞德公表达疑惑,黄承彦假装才想起来,轻描淡写地说:“哦,忘了,那马车上至少有一半是你们俩的拜师礼,没拿下来……”
……
几个孩子又跑回去搬东西去了。
屋内,黄承彦对庞德公道:“虑儿是守元的长子,他家里……”
已经越来越不成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