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心里烦躁,眸光中隐隐透出狠戾。
“我的事,最讨厌别人插手。"陆时洺警告他:“以后不准再动乔衡。”
话里分明是要护着乔衡的意思,跟昨天在食堂时的态度相悖。赵天磊觉得不解,“你不是想让乔衡离开滨海吗?”静默两秒,陆时洺来不及仔细思考,立直身子说:“现在不想了。”
他说完,自己都惊讶。
赵天磊还是觉得困惑,但陆时洺说什么就是什么,他不敢多问原因,只是提醒道:“那万一乔演在你家扎根了,做出什么对你不利的事情……
“那算我倒霉。”
陆时洺扯了扯左肩上的书包带子,暗光照不清晰他脸上的桀骜,“但我不觉得,我会栽在乔衡身上,你甭操这份心。”他说完,气定神闲往门口走,每一步都迈出优越感,十足的少爷款派。
走到门口,陆时洺才想起一件最重要的事。他站定,偏了脸,光晕在他脸上分割出明暗,“好好给乔衡道歉。”第二天一早,乔麓下楼的时候看见陆时洺在餐厅里吃饭,她本来不想过去打扰,也不敢跟陆时洺同桌吃饭,奈何肚子咕咕叫,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在楼梯上思想挣扎一番,还是觉得吃早餐比较重要。
乔衡做贼似的,轻手轻脚地走到餐桌边,一边偷瞄陆时洺,一边伸手摸包子。
陆时洺吃东西的时候有看手机的习惯,低着头挺专注的,看上去没注意到乔衡。
乔菊摸了一个包子,收回手正要揣进口袋里,听见陆时洺说了两个字。
“我的。”
乔衡”
原来看见了啊。
“哦。"乔衡乖乖把包子放回去,扫一眼桌上的早餐,还有油条和烧麦以及三明治,她伸手探向烧麦,还没碰上,陆时洺又说。
“我的。”
乔衡:……那油条和三明治呢?”
陆时洺滚动喉结吞咽,嘴角扯出一丝没意识到的笑意:“也是我的。”
乔衡明白了,这位少爷是昨晚没睡好,大早上的闹起床气,故意为难人。她抿抿嘴,转身就走,不叫少爷看了心烦。陆时洺偏脸说:“坐下吃。”
也许是从小娇生惯养顺风顺水惯了,他正常说话的时候语气里也带有一丝命令,让乔麓不敢不从,听话坐到了餐桌边。两个人之间隔着一把椅子,吃饭都很安静,低着头互不打扰。
陆时洺先吃完,背上书包出门,乔衡还在啃包子,偷偷望一眼陆时洺的背影,也不知道他吃什么好东西长大的,身板那么高。
来到学校。
班级里一片静谧,气氛沉重,没有人在自习,每个人都望着讲台,脸上是沉痛的表情。
乔菊迷惑不已,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直到她看见黑板上写着一个大大的奠字,心里一惊,呼吸都停了两下。班长王洁菲站在讲台上,两手撑着讲台说:“乔衡来了,人到齐了。”
乔菊被点到名,十分不好意思,赶紧往座位上走,放下书包坐好。
她现在很紧张,不知黑板上的奠是为谁而写,不知她身边的哪一位失去了性命。
“现在开始悼念。"王洁菲一脸正经,语气充沛又带感情:“2017年3月6日,我班名为Sarah的吊兰盆栽已确定死亡。”乔衡”
原来是放在窗台上的那盆吊兰,前几天看的时候已经很蔫吧了,终究是没救活。
王洁菲假装抹泪,“它陪伴了我们半年,这半年来,它夜以继日地为我班的空气净化做出努力,从没有过半句怨言,现在它已经离我们而去,我们也不能无动于衷。”乔衡”
父亲离开的时候她生了一场大病,没能参加悼念会,没想到人生中第一次参加悼念会,竟然是这种场面。为一盆吊兰。
乔菊觉得挺好玩的,以前在淮临,从没有经历过这么有趣的事情。
“全体起立!"王洁菲闭上眼:“为我们的Sarah默哀30秒。”同桌张思婕拉着乔衡站起来,乔衡悄悄看她一眼,发现她捂着嘴在笑。
“是不是很好玩?"张思婕问乔衡。
乔衡点头,忍不住一起笑,“好玩。”
张思婕说:“马上就要高三了,天天就是考试和复习,还是高二好。”
乔衡嗯了一声。
底下传来抑制不住的笑声,王洁菲控制场面:“默哀呢,谁敢再笑一声试试?”
湛屹偏要忤逆她:“哈哈哈哈哈哈!”
“湛屹一一"王洁菲的权威受到挑衅,睁开眼,捻起一颗粉笔往湛屹脑袋上砸过去,奈何距离太远能力有限,她没砸中湛屹。
湛屹可嗨瑟了,对着王洁菲做鬼脸,“菜鸡,我再给你十次机会。”
王洁菲更来气了:“啊西八呀!”
“干什么呢?"班主任郑阙背着手走进来,一身行政西装,鼻梁上架着眼镜,故意做出严肃模样:“大早上的就咱班最吵,还有你王洁菲,身为班长怎么能出口成脏?”王洁菲就是玩玩而已,没想到会把班主任引过来,学生都怕老师,最怕班主任,她的气场顿时弱下来,讪笑:“我没骂人啊老师,是湛屹说他暑假要去西班牙玩。”郑阙没跟她较真,“黑板擦干净,下去自习,一天天的没个正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