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她在读书上的天赋,更多的原因还是她自身的刻苦专注。他很久没跟她聊天了,便问:“以后进了大学,想过读什么专业吗?”
听哥哥问她未来的打算,林玺很认真地想了想,对那么遥远的未来完全没有头绪,摇摇头后说出一个在脑子里还未成形、只是模模糊糊的想法:“爸爸妈妈都是学材料化学的,他们是大学同班同学,也许将来,我也会去读这个专业。”她眸光明亮,眼里透着不谙世事的纯净,却令林启川记住了她这一刻乌黑发亮的眼睛。
“我对爸爸妈妈的记忆好像越来越模糊了,梦见他们的时候,他们的脸也是模糊的,好像被打了马赛克。”“可我……不想忘记他们。”
她明明有点感怀心伤,却努力对林启川灿然地笑:“哥哥,如果有一天我去读爸爸妈妈的专业,上他们上过的课,我就拥有跟他们一样的记忆了,这是不是意味着,我能离他们更近一点呢?”
林启1川很难形容他听到这番话时的复杂感受。换成任何一个初中生说出这番话,都会觉得虚假浮夸、故作老成,但若这个初中生换成林玺,一切都合理了,他作为听众,会感同身受,会想要轻柔拍拍她的脑袋,甚至,有时会想要给她一个来自哥哥的拥抱。
可是林启川又提醒自己,林玺的心心智超过同龄人,她坎坷的童年令她早熟,所以拍脑袋不可以,拥抱更不可以。早熟的她,也许会贪心,想要更多的拥抱,更多的体温…可他只能是她的哥哥,不可以成为其他人。被那双真挚又殷切的漆黑眼眸盯着,林启川放在裤兜里的手最终没有伸出来,去拍一拍她的脑袋,他只是用现实的口吻说:“那是父母的人生,没必要为了纪念他们去复制,如果活人能够和灵魂对话,也许他们会说你傻。”
林玺脸红耳热,不太敢去直视哥哥漆黑的眼睛:“哥哥也觉得我傻,对吗?”
“赤诚女儿心,我并不觉得傻。”
“大概……幸福的小孩才会不停犯傻吧?就像舒月星月那样。”
林启川并肩和她站在绿意盎然的花园里,呼吸着草木的清香,他嗓音清润温和,发自肺腑地对身边早慧的小女孩说:“哥哥希望你有一天得到幸福,可以尽情地犯傻。”虽然懵懂,林玺却知道哥哥是真心盼她好,如林启川所说,她内心赤诚,对她好的人,她都愿意报以同样的真心。只是,她不再像从前那般,毫无禁忌地出入哥哥的房间,坦然霸占他一半书桌。
两个月漫长的时间,足够她反省自己,去学着做一个不招哥哥心烦的小孩。
她知情识趣,不再频繁出入林启川的房间,不再孩子气地绕着他转,巴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待在他身边。相反,她总是在自己房间安静规矩地待着,休息时会便去花园忙活,帮着园丁师傅除草浇水,目前她已经学会了复杂的嫁接,定期给她种的植物瓜果打虫,因为在校表现优秀,小姨允诺在花园划出一块专门的地,她可以自由选择种什么。
虽然不如过去那么亲近,但林启川依然是家里最特殊的一个人。
他会定期收到林玺送来的水果,有时是几颗小巧玲珑的樱桃,有时是新鲜多汁的草莓,林玺甚至开始学着种火龙果,眉眼弯弯地对他说,要把种出来的第一个火龙果送来给哥哥品尝。“哥哥,我认真想过了,以后我去学农好吗?给我一块地,这样哥哥每天都可以吃到新鲜没有打过农药的水果蔬菜了。”“我想要哥哥健康,哥哥慢点老吧,一直做我的哥哥。”她语气纯真,仍旧保持着可贵的热忱、良善,对于林启川,更多的是殷勤地给予,不再给他添任何麻烦。她的表现让林启川彻底打消了最后的那点疑虑,但有时候也会神情晦涩站在三楼阳台,看着她在花园里忙碌,林玺是他见过最复杂的孩子,心性纯净,却又有让人看不懂的地方,不过十来岁的小女孩,却有变色龙一般的特质,在她身上总能体会到适者生存的残酷法则。
花园里的她展颜微笑,但其实,她只是在生存罢了。高中毕业在即,林启川同样不得闲,offer在手,他仍旧需要忙完国内的事宜,才能心无旁骛地出国。他是校篮球队的主力后卫,毕业前夕,还有最重要的一场比赛要打。陪家中长辈同样重要。
临到周末,他会回爷爷奶奶的房子,抓紧时间陪伴。周日晚上,司机送他回林隆胜这里,林玺给他送来一束刚摘下的洋甘菊,甜甜道了声晚安便下楼了。林启川洗完澡,翻了几页书准备躺下,眼睛无意中往床头一扫,在枕头和床的夹缝,看见一根细长乌黑的头发。
手指轻捻起这根发,看着头发的长度,他眸色乌黑,如外面无垠深重的黑夜。
家里阿姨会在他回来前换上干净的床单,这新床单是这两天刚换上的,他走之前,床上还没有这样长度的头发。答案已经不言而喻。
林玺当然不知道自己做小偷已被发现。
做一个有分寸的妹妹是极难的事,她逼迫自己去和哥哥保持距离,但在内心深处,她发了疯似的渴望如从前一般亲密相处。所以周末哥哥不在家,她会深夜里偷偷拿上他的房间钥匙,在他床上躺一会儿,闻着床单上属于哥哥的干燥好闻的味道,幸福地闭上眼睛。
哥哥说,人只有幸福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