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1 / 2)

第28章第二十八章送闭段评功能

三日后,部署完一切,段乞宁一行人从晾州出发,北上雪州。

从晾州到雪州,路途遥远,车马不停也得走个五天五夜,一来一回,至少半个月的时间是要耗上的。年关已至,新年将临,段家主得知段乞宁的安排是百万个不同意,且不说段乞宁南下那一年半载没在家中过年,单是近段日子不太平的现状,段家主都不愿心肝女儿出门冒险。她百般阻挠,奈何拗不过段乞宁强硬。

段家主不知道段乞宁与崔锦程之间的交易,当真以为段乞宁为情所困、成为彻彻底底的恋爱脑,还为此发了好大一通火。此去雪州,为了遮人耳目,段乞宁用的是游玩的名义一一大户人家的女娘钱多喜欢旅游不足为奇,段乞宁还特地喊上同样痴迷游山玩水的好闺蜜朱可瑛,只不过崔锦程对此事着急上心,朱可瑛在晾州的风流债还没处理完,因此两拨人马一前一后出发,约定在雪州附近汇合,顺带可以游玩一下周边的山山水水。原本这个计划确实不错,哪知道段乞宁和朱可瑛碰头后会尴尬得脚趾抠地,不过这都是后话。

眼下,一行人的阵仗不是很大,总计四辆马车,多福多财等丫鬟家厮们坐后头,段乞宁等人同乘在头辆,衣服物什粮食之类的通通堆积在最后的两辆车马上,另有四五个家丁随行。从晾州北上,出了城外尚且繁华,路过临镇时道路尚且宽松,约莫两日之后的官路就有些磕磕绊绊了起来,段乞宁坐于马车之中颠颠簸簸,分外催眠。

她慵懒地打了个哈欠,洁白纤指遮掩片刻,眯开眼眸。这辆马车车厢宽敞,她居于正中间的首座,左手边是用丝绦擦拭佩刀的阿潮。他身着玄色劲装,身量魁梧,蜷曲的狼尾发肆意张扬,半边面具衬托侧脸的线条紧绷硬朗。阿潮低着头,目色专注,连呼吸都浅得好似听不见,正用丝绦擦拭佩刀。

段乞宁的右手边,是崔锦程。少年穿了件厚实的洁白袄衣,领口有兔绒外翻修饰,更衬得皮肤白皙,他长发高束,配有玉冠,不过稍稍打扮一下就富贵得好似从前那个名满晾州的小公子,明晃晃惹人眼。

两个男人一黑一白。衣裳都是段乞宁差人安排的,全凭她自个的喜好给阿潮和崔锦程搭的,毕竟都是她带出去“游玩"的男人,那自然也就是她出门在外的牌面,她倒不至于在这点上抠搜。

车内的情绪莫名维持着微妙平衡,谁都没有开口说话,车轮子吱吱呀呀的转动倒显得太过吵闹。段乞宁的视线悄然落在崔锦程身上,后者明显有些心不在焉。

出发的这三天他就没睡过个安稳觉,因而精气神上看起来有些萎靡。

大抵是因为他那特殊的体质,崔锦程这具身子格外怕冷,少年揣着个小小的汤婆。他手上的烫伤尚未完全好透,指节交错不安地在花纹上摩挲,鸦羽般的睫毛随颠簸的车身打颤。他的视线频繁在车厢地板纹路和车门前的帷帐上流转,偶尔沉不住气,侧过半边身子,汤婆平放在桌凳面,撩开马车窗帷,去看外边的景色。

“到哪了?“段乞宁随他一番举动脱口而出,声线清冷,同时让阿潮和崔锦程一顿。

毕竟这是这些日子以来,段乞宁头一遭主动和崔锦程说话,后者也明显受到惊吓般飞速地撤了手,不过窗外的几簇雪花还是被风吹了进来,吹到小少爷的头发丝上挂着。少年坐直身,把汤婆重新抱了回来,回得没什么情绪,“贱奴不知晓。”

“不知晓那你在看什么?“段乞宁照常挖苦他,行为乖戾霸道得很。

崔锦程倒也习惯了,面上一燥,不答话,只是揣紧汤婆。那几缕误闯进来雪花,已经化为水珠了。段乞宁端详他的侧脸,想起一周之前,她拿他见家人迫切的心愿当做筹码,与他交换秘钥的下落,只是没想到,崔锦程会那么固执:少年那双灰黑色的眼眸在烛火的映照下透着一种疏冷的美感,望向她时不再是胆怯和曲意逢迎,而是权衡利弊的理性,以及对她毫无一点信任感。

家人和秘钥、以及他自己,孰轻孰重,在他心里都有自己的决断,甚至还有他做出每一个抉择之后,可能会招致的后果。他一无所有,只敢选择也只能选择风险最小的。崔锦程半响才道:“我确实知道钥匙的下落,我会对你坦诚的,但我想先见到娘亲和爹爹…

他甚至用的是“想",而不是"一定要”,用看似柔弱的语气,说着威胁味十足的话。

段乞宁气得反手就掐上他的下巴,“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崔锦程,你先告诉我,我再带你去!”

崔锦程没开口,但是他的眼睛在说话,“你先带我去,我再告诉你。”

好好好,不就是比哪方的意向更强烈吗?

段乞宁松开指甲,起身,“算你赢了。不过你不准离开我视线之外。”

软垫上的少年松口气,埋下头颅。

见就见吧,段乞宁唯一忌惮的是怀璧其玉招致的抢掠和追杀,为此,她动用了段家的暗卫营。

有利有弊,利好的是她,利弊的则是阿潮。随行的几个暗卫,都是排在阿潮身后虎视眈眈等着上位的男人,若当真是有什么意外,他们在保证段乞宁个人安危的同时,会不会对阿潮落井下石就不得而知了。这事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