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婉箐把行李放屋里,提着廖娟娟借给她们的水桶去井边打了半桶水,又从包里拿出提前准备的抹布,把她选的床位和屋里的柜子桌子都来回擦了一遍。
陈果和葛平在院子里面面相觑发了会呆,最后还是硬着头皮回屋。
陈果小心翼翼站在屋里,看着韩婉箐已经解开网兜把自带的热水壶、茶水缸、洗脸盆洗脚盆分门别类放好,还都只占了自己那一半位置给她留下一半,心里稍微冷静了些,她也开始整理自己的行李。
“婉箐,你要不要布?我带的有多余的,可以当门帘。”陈果隔着墙努力伸出友谊的小手。
墙另一边的韩婉箐打开被褥包裹铺床:“不用啦,谢谢。我带了一块瑕疵布,刚好能用。”
还多亏徐老师给她介绍的亲戚她才买到这么一大块瑕疵布,不然她一时半会还真没办法换到布票买布当帘子用。
“哦哦,那你缺什么给我说,我带的东西可多了。”陈果也知道自己一路上给韩婉箐添了不少麻烦,对方那么照顾自己,她也特别想回报点什么。
“好。”韩婉箐干脆答应。
她铺好床,拿出针线包将包里的蓝色瑕疵布简单缝了几针,又找出一截绳子,踩着床把她这间隔断里的门帘挂好。
帘子放下来的瞬间,得了,本就不太良好的采光这时候直接变得又昏又暗。
在加上隔了墙后空间局促,躺在床上就像躺在一个封闭的箱子里,特别压抑。
也幸好韩婉箐本身不怕黑,不然还真不敢在这间迷你“卧室”里多呆。
韩婉箐掀开门帘让屋里的光照进来,转头重新打量了一眼这间隔断,床头的位置多砌了一块砖突出来,应该是放蜡烛或者煤油灯的地方,头顶房梁也可以悬挂绳子把手电筒倒挂着当台灯用,就是这几个方法都比较费钱,最好还是能在床头这面墙上开个窗,这样不管是采光还是呼吸都能顺畅一些。
不知道大队长能不能同意她们改造房屋,找个机会得去问问。
隔壁屋传来葛平拿着东西到处乱砸驱赶的声音,显然他屋里的老鼠又开始大发神威。
一墙之隔的屋里成了老鼠窝,她们这屋挨得这么近,韩婉箐可不信她们屋里能获得幸免。
她面色沉重深呼一口气,站起来四处检查屋内,果然在衣柜角落里看到一个被掏穿的老鼠洞,看位置显然跟隔壁屋是相连的。
而且在她盯着看的时候,正好有一只丑陋的老鼠探头。
“!!!”
怕吓到在一旁收拾行李的陈果,韩婉箐屏住呼吸一声没吭。
她咬咬牙抓起廖娟娟借给她们的扫把,握紧把手。
在做好心里建设准备快准狠打死对方的时候,赵胜男抱着她的猫上门。
“有人吗?”
韩婉箐顿住,看洞里的老鼠一溜烟跑了,她暗松了口气推门出去。
“知青姐姐,我来灭鼠。”扎着小辫,又黑又瘦的小姑娘抱着一只表情凶狠的虎斑大猫乖巧的站在院内。
韩婉箐还以为是廖嫂子帮她们叫的人,赶紧笑着招呼对方。
陈果和葛平也跑出来,葛平推推眼镜问:“你准备怎么灭?”
这孩子年纪看着也太小了。
胜男费力举起怀中不情不愿的大猫咪大声说道:“让虎将军把它们都找出来,我再把它们弄死。”
嘿,对方一个七岁的小姑娘都这么勇敢,她们三个成年知青感觉有点惭愧。
“那我们做什么,要帮忙吗?”韩婉箐还握着手中的扫把。
胜男摇摇头:“虎将军可厉害了,我们站院里就行。”
几人连忙让开,让捕鼠大佬随便发挥。
胜男把猫丢进屋里,落了地这只叫虎将军的大猫就喵了一声往床底钻。
不一会屋里就传来吱吱吱吱喵喵喵喵的声音,显然热闹极了。
站着也是站着,三人干脆跟这位勇敢的小朋友聊了起来。
韩婉箐她们才知道原来胜男过来是做老师布置的除四害捕鼠作业。
葛平拍拍胸口:“我在报纸上见过,还好城里的学校老师不布置这项任务。”
胜男小小年纪沧桑叹气:“听说前些年公社布置除四害任务时,公社中学还让学生拿十条尾巴换一颗糖呢,我真是生的晚了,不然我能抓遍村里的老鼠换一大堆糖。”
韩婉箐几人被她的表情逗笑了。
胜男小姑娘说的这事他们几人还真在听家里长辈说过,但那都是五十年代的事了,那时候各地都在轰轰烈烈的搞除四害,有些富裕点的地方为了调动学生的积极性就拿出了这个办法。
韩婉箐大哥的高中同学小时候就凭借这个事换了人生中的第一颗糖。
对方尝到了甜头还没来得及大抓特抓,这个换糖活动就结束了。
葛平还有疑问:“你家的猫为啥要叫将军?”
“因为威风啊。”胜男举着手给他们数:“队里养的猫都叫将军,王二婶婶家养的黄猫叫飞将军,打架不行跳得可高了,王七奶奶家的养的黑猫叫黑将军,我们老见不着它,马大舅舅家的花猫叫花将军,花纹好看打架可厉害了,我们家养的猫长得像小老虎所以叫虎将军,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