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休息。
出于畏惧,至少也是两人同住一间厢房,到底与在外头不同,大家心里多少没那么恐慌了。
谢惊尘与芜清璃对这间道观亦有了不小的改观。原以为应当只是凡俗道观,现在看来,观主的修为应当不低一一身无灵力,虽无法凭借肉眼看出观主的修为,也无法通过神识推测对方的境界,只今日观主那一句"我早料到今日会有此一遭”,分明是未卜先知之能。精神一放松下来,众人话便也跟着多了起来。眼下歇下还早,一行人在厢房外的厢房外小院中的石桌旁坐下说话。
芜清璃与谢惊尘也是这时候才知道,方夫人本家姓裴,名唤裴云秀。
至于银花与她那尚在襁褓中的妹子,是隔壁城中一户贫苦人家的孩子。
因为家贫,母亲在生下小妹之后又难产早逝,他们那整日游手好闲出没于赌坊的爹便以克母为由,要将他小妹卖给一户富贵人家。
若是去享福倒也罢了,可银花却无意中发现那富贵人家早先已经买了许多孩童回去,可无一例外都未养活,这叫她如何敢将他这可怜的小妹送入那不知藏了什么秘密的金玉之家。
然而她的阻拦并未叫她爹改变主意,反倒引来了他爹的迁怒,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卖了小的,大的也不要留,干脆先把银花交给青楼的老钨。
银花在半夜悄悄打晕了一个守卫,才在夜色中摸回了家,趁着他爹熟睡,将小妹偷偷抱了出来。家中已经无甚银钱了,她只能一边躲避奔逃,一边找活计谋生,养活自己与妹妹。
两人居无定所,日间她进城谋生,夜晚则带着小妹睡在城外的破庙之中。小妹乖巧,便是将小妹带去上工,小妹也从未给她惹麻烦,除却没有遮风避雨的屋檐,情形倒比在家中还要自由几分。
直到前夜,银花带着小妹回到破庙外时,察觉到破庙之中传来一阵浓重的血腥味
起初她十分警惕,并没有去探查的好奇心,带着小妹便想快步离开。
可在这时却听见里头传来的几道婴啼,婴儿的啼哭声此起彼伏,过了许久也未听到有人安抚。奇怪的是,也同样没有银花意预想中的呵斥之声,似乎除了那些婴儿,庙里并无其他人。
银花想要折回去看看,可转念一想,便是有人在此处弃了婴孩,又岂会一次同时遗弃好几个孩子?这事怎么看怎么蹊跷,还是报官比较妥当。打定主意,银花便立刻带着小妹离开,打算在衙门散衙之前赶回城内禀报一声,再找其他歇脚处。可她未料到的是,那庙中虽的确没有其他人,可那些婴孩并非是被遗弃,而是有人抓来刻意放在其中。她当然也不会想到,庙中的法器早已捕捉到了她与小妹的气息。
不待她回到城中,三两个带着黑色獠牙面具、身着玄黑羽衣的人便追上了她。
那些人怀里无一例外都抱了襁褓,襁褓中传来嘤嘤啼哭声,与立在黑衣人肩上的红眼乌鸦的鸣啼声混在一起,凄厉诡异。
就在银花以为那些魔人要了结她抢走小妹之时,魔人肩膀之上的几只乌鸦齐齐飞了起来,哀啼着朝同一个方向飞去。
为首的魔人低声道:“那人来了,正事要紧,我们先走。”
只是离开前,又阴恻恻地对着银花笑了一下,道:“至于你们,我之后再来收拾。”
说罢,便在昏暗的天色中迅速隐去了身影。仿佛是为了印证他们所说的话,入夜之后,银花发现其中一只黑鸦又悄无声息的跟了上来,隔着约莫三四十尺的距离,一直紧随身后。
她带着小妹在城中纵横交错的巷子中左拐右拐,企图将之甩掉,虽有些用处,可每每到她放松心神之时,那不祥的红眼乌鸦又出现在她身后。
银花无路可逃,惊惶了一整夜,次日一早便直奔县衙禀报。
县衙却是敷衍了事,一口咬定是她有了癔症,将她打发出去,警告道:“别到处跟人说你那些风言风语,听到没有?要是把城中搅得人心惶惶,拿你是问!”银花又向城内的修行之人求助,那些人虽不至于像县衙一样态度冷漠,却也表示不愿趟这趟浑水,只道他们修为低微,若是当真有魔人,怕是解决不了。有人告诉她,可往飞烟城中去,那里有一位方家家主,其手下养了不少修士,或许可以救她一命。便是抱着这一丝希望,银花带着小妹日夜不停的赶往赶往飞烟城。
可一路之上缺吃缺喝,又有背后的黑鸦反复折磨神思,走到飞烟城谈何容易?烈阳之下,体力不支的银花便昏倒在了官道之上,被方夫人遇见。
再次谈到魔人的话题,众人都有些沉默。
只是没过多久,此次被派来随侍方夫人的小丫头急忙忙地跑了过来,急道:“夫、夫人,李嬷嬷不见了,李嬷嬷不见了!”
方夫人闻言,皱眉道:“她的东西可还在房中?”小丫头怔了怔,摇头:“似乎、似乎是不在了的……原本我与李嬷嬷都在房内,之后我去了一趟茅房,再回来时房内已经没有人了。”
方夫人听罢,心中对李妈妈的那一点担忧才散了去。她淡淡道:“那应当无事,若是魔人所为,没理由会顺手将房内的东西收拾走。”
一一李嬷嬷此举是想要撇下他们。
毕竟照银花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