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无聊的宴会,一群装成人样的衣冠禽兽们聚众喝酒而已。】
宁晓觉得无聊,打了个哈欠,没发觉在场的所有人都在这一瞬间表情僵硬了。
这是江家为了欢迎她举办的宴会,布置得金碧辉煌,所有人都穿着繁复夸张的礼服裙。
宁晓第一次参加这种宴会,十七年前,她刚出生的时候和江悦琳抱错了,变成了狗血的真假千金。
江家不想把养错孩子这种丢人的事闹得人尽皆知,对外宣称当年生的是双胞胎,宁晓因为体弱多病,一直放在老家寺庙养着,现在才接回来。
宁晓只觉得他们虚伪。
她到江家已经一个多月了,江家人显然并不欢迎她,也只有刚见面的时候流了几滴鳄鱼的眼泪。
甚至在晚宴开场之前,江悦琳把她骗到了后院河边,把她推了下去,差点害她淹死。
好在她活着回来了,只是礼服裙作废,且又挨了父母一顿骂。
听说作废的那件礼服裙,都够建立一座希望小学了。
宁晓在心底默默叹了口气,批判江悦琳的奢靡、浪费,以及损人不利己。
她正想着,江悦琳带着一脸虚伪的笑容走到她面前,出声提醒:“晓晓,今天你是主角,别这样不给面子嘛。爸爸妈妈为了你,可是把这一代的年轻人都邀请来了哦。”
宁晓不想跟她纠缠,只“嗯嗯”两声敷衍了事,转身就想走。
【她心思深,我是农村来的,玩不过她,还是绕道走比较好。】
宁晓这么想着,朝着放点心的餐台走去。
村里没有这种漂亮精美的点心,她很喜欢这种甜甜的小玩意儿,一口一个,吃起来方便又美味。
江悦琳正想怒斥她说谁心思深呢?才意识到宁晓刚刚压根都没有张开嘴,她想质问的声音也根本说不出口。
江悦琳有点急眼,顾不上形象,上前抓着宁晓的肩膀:“喂!你——”
想问的话无论如何都问不出口,像是被下了某种禁制。
宁晓疑惑地看着她:“怎么了?”
江悦琳涨得脸通红,干脆扩大矛盾:“你是不喜欢这种场合,还是不喜欢这些客人?”
所有宾客都看着她们姐妹俩,好奇这个村里来的宁晓还能说出什么出格的话来。
莫名其妙被骂,谁都不高兴。
但被骂的也不止自己一个,谁都不想当出头鸟,更何况江家姐妹自己撕起来了,还不如坐看狗咬狗。
江父正举着酒杯跟人应酬,见状给江母使了个眼色,让她去处理这件事,别丢人现眼。
江母暗自啐了一口,只觉得晦气,农村来的野丫头果然上不得台面。
江母笑吟吟地给姐妹俩一人端了杯果汁,暗示她们迅速和好,适可而止。
宁晓一直有种寄人篱下的感觉,所以也没想跟人起冲突,只想躲远点,接过果汁就想走。
谁知江悦琳手一滑,她的那半杯果汁都泼到了宁晓的礼服裙上。
【她怎么一直跟我的裙子过不去?之前非把我推水里弄湿我的裙子,现在又把果汁泼在我的裙子上……是见不得我穿裙子吗?】
宾客们内心相当精彩,怪不得宁晓这么当众不给脸,原来是受欺负了。
江母猛地咳了一声,随即瞪着宁晓,带着一丝咬牙切齿,表面却浮现出僵硬又虚伪的笑容:“晓晓,你们姐妹俩感情不错,对吧?”
宁晓敷衍:“嗯嗯,你说的对。”
【全是睁眼瞎,拉偏架,呵。】
此刻就连江母都就觉得脸上挂不住,宁晓简直是把他们的脸面放在地上踩。
离得近的人也注意到,宁晓根本没有开口,这些话都是宁晓的心声?
江悦琳配合着妈妈演戏,楚楚可怜地跟宁晓道歉:“对不起……我带你去换条裙子吧?我有很多漂亮裙子,你都可以穿!”
宁晓只看了她一眼,并不打算接茬:“只是沾了点橙汁而已,问题不大,可以接着穿。”
她并不娇气,非常好养活,在农村里有吃有穿就行,根本不挑剔。
江母眼底浮现出一丝不耐,一个月了,还没能掰正宁晓的这些恶习,一点贵族礼仪都没有。
【我才不跟她走,万一又把我推水里,我不会游泳,刚捡回来一条命,要长教训。】
众宾客默默看着热闹,一开始只觉得江悦琳刁蛮任性大小姐脾气,没想到她差点闹出人命来。
宁晓无权无势,就算死在江家也不会有人在意。
也难怪她怨气那么大。
江悦琳脸上的笑也僵硬到难看,都快哭出来了,却还要扯起嘴角的弧度,诡异又难堪。
江悦琳欲盖弥彰:“姐姐,你是生我气了吗?下午你嫌弃家里的游泳池不好,说没有村里河水凉快,我才偷偷带你去后院的河边……”
她说着,泫然欲泣:“我这两天有点感冒,身体不适才没有和你一起下水……你是不是误会我给父母告状害你挨骂?我没有,我发誓我没有!”
“嗯嗯,好。”宁晓根本不想理他,随意敷衍两句,“没事,别想太多。”
【她又在搞什么幺蛾子?都说了我根本不会游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