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垮落下,只剩下无尽的褶子提醒着他刚刚的力道有多大。
温眷禾佯装什么也不知,问他:“你在做什么?”
霍楚厌很快把自己的情绪掩盖掉,回答:“你说有虫,我帮你看了,并没有。”
“奇怪,那是什么呢?”
“或许是碰到了石块,”他煞有其事道,“你不知道吧,鱼池边有很多鹅卵石,冰冰凉。”
温眷禾看向光秃秃的鱼池边,点头:“原来如此,大概是吧。”
白心就端着甜点站在不远处,也不敢过来,直到霍楚厌开口:“甜点做好了,你慢慢吃,我先走了。”
温眷禾倾身:“谢大少爷。”
霍楚厌如同寻常那般穿过庭院,回到自己房中。
吩咐了不允许任何人过来打扰,关上门,一言不发坐在藤椅上大概有两个时辰。
直到太阳光坠落,夜幕将整个世界笼罩,他坐到腰背酸麻才终于起身,紧绷的身体也终于松弛下来。
恰逢姜明晚为她送来一碗参汤,他才感觉到饿。
姜明晚问:“做什么做到这么晚?”
霍楚厌答:“在看过几日来西陵的使节名单。”
“什么名单需要看那么久,晚饭都顾不得吃。”姜明晚吩咐小厨房重新做饭,“你这孩子啊,也别太把公事看得太重,要多多为自己着想。年纪轻轻的身体要事坏掉了,哪怕再有雄心壮志,也是心有余力不足。”
霍楚厌点头:“母亲说的是。”
停顿一下,又问:“您之前说要去华陀寺上香祈愿?”
“是啊,”姜明晚抿了抿唇,“分明是为了你们两个着想,你们谁也不肯跟我一起去。”
“我去。”霍楚厌说。
姜明晚眼前一亮:“真的?”
“嗯。”他埋头喝汤。
姜明晚皱眉:“可你之前不是说有事,要和楚闲一起去宫中商议吗?”
霍楚厌说:“今日早朝过后,皇上单独召我,说我这些年征战,还是头一次在家里待了这么些时日。”
“可不是嘛!”姜明晚说,“这些年你是最辛苦的,我每次看见你都觉得你又长高了,身体又壮了。”
“所以我打算多陪陪父亲母亲,皇上会理解我。”
姜明晚一拍手:“那太好了,人家都说自己为自己祈愿才最灵验呢。楚闲也一起去吗?”
“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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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不会!大哥要去,那我也要去!”
姜明晚今晚比谁都开心,拍了拍小儿子的肩膀:“你们都有空和我一起去华陀寺,母亲可太开心了!”
“母亲,这一次您要为我祈什么愿?”
“平日里我都是希望你们能够平安归家,这次既然你们都到了,那就亲自去求菩萨赠你们一段好姻缘!”
霍楚闲笑了一声:“我不急,大哥还没成婚。”
“你大哥的婚事我们做不了主,那得是皇上赐婚的。”姜明晚语重心长说,“皇上赐婚那不就是今日下旨明日就成亲,所以你也要准备起来,万万不可懈怠。”
高兴之余,她又感慨:“上一次我去庙中求签,很不幸运地求了个中下签。”
霍楚闲问:“不是下下就好,签文上怎么写?”
“那上面说我们家会有一个劫,到时候前方有两条路,走对了就是光明,走错了……”
“什么?”
姜明晚突然嗔怒:“你少打听,只需用功读书,听母亲的话。”
霍楚闲轻笑一声:“那母亲,你可否将正确的路告知一二?”
“正确的路就是你要听母亲的话,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霍楚闲全当玩笑听来,挥了挥折扇:“好好好,那我今晚就头悬梁、锥刺股,争取把书倒背如流!”
三日后。
一行人来到华陀寺,玄空方丈亲自出来迎接。
“霍老夫人,又见面了。”
寺庙清净,香火味道浓郁,从方丈和姜明晚的谈话中,温眷禾听出因为霍老夫人的到来,所以寺庙暂停接待一天。
姜明晚举着点燃的香,虔诚跪在高大的金佛脚下。
旁边是摆好的佛经和笔墨,等她上香时,温眷禾听见霍楚闲小声问自己:“温姑娘,你是自愿过来的吗?”
“是的,”温眷禾点头,“老夫人说让我跟佛祖虔诚许愿,眼疾定会早日康复。”
霍楚闲今日没带折扇,用袖口掩着嘴笑一声:“你该不会是母亲流落在外的女儿吧,怎的说话与她一模一样?”
温眷禾微怔,也轻笑一声:“二少爷惯会玩笑,我哪有那么好的命。”
霍楚闲摇摇头:“母亲能带你来这里,说明很看重你,即便非她亲生,也胜似亲生。你没见过我母亲,她的家乡在淮水,年轻时有淮水第一美人的称呼。温姑娘老家是……清台的吧?”
“正是。”
“你没有第一美人的称呼吗?”
温眷禾摇头:“没有。”
“骗人。”
“真的没有。”
“想必清台定是遍地美人,所以选不出第一美人。”
温眷禾又笑,脸颊也攀上温度,低声说:“二少爷谬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