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眷禾一直在我霍府生活,眼疾是否康复我还能不知道?妄想编造瞎话蒙蔽过关,可知后果会比现在更严重?”
辛直反驳:“我分明看见那个女人在草丛中跑,还点燃了草地,根本就没有瞎。这一定是你们西陵的阴谋,来给太子引路是假,借机投偷盗财物是真!”
“放肆。”
霍楚厌冷声,全场即刻肃然。
他并不比沙突上最勇猛的太子矮小,挺起胸膛也要让太子仰望。
他一步一步走向前,一把抽出腰间佩剑。
沙突王的侍卫见状忙将主子护住,有人试图拦住霍楚厌,却连他一个眼神都没有得到,一掌推到旁边。
寒光闪过,剑尖即刻抵辛直喉间。
“不曾想沙突还有如此出言不逊之人,今日,我来替沙突王惩奸除恶。”
辛直怕的不行,屁滚尿流爬到必赤图脚下:“太子救命啊!我是真的看见了,那个女人不是瞎子,她不是瞎子啊!不信就把她叫出来对峙一番!”
必赤图面露疑色,看向霍楚厌:“霍大将军,打狗也要看主人。我看倒不如把你带来的人叫过来,让我沙突最有名的医仙来诊治一番便知真假。”
安静一瞬。
“好。”
霍楚厌说:“我的人若是真眼疾——”
他剑指辛直,对必赤图说:“我就亲手要了他的人头。”
像是在讨论一摊肉的去向,必赤图点头:“可以,但若你的人是装瞎,那么就叫她做我的妾。”
霍楚厌不可思议地睨他:“太子是要与我西陵公主成婚的。还不曾抵达西陵,就已经先惦记妾室,是不是太不将我们看在眼里了。”
必赤图咬了咬牙:“辛直随你处置,那个女人就留在我沙突,随我处置。这样如何?公平与否?”
“自然公平。”
霍楚厌冷笑:“辛直的人头,我要定了。”
说罢,收了剑朝温眷禾的帐中走去。
一行人很快来到帐外,刚好瞧见守在外面的侍女正在叫门:“姑娘,已经很久了,您洗好了吗?”
必赤图上前,急道:“多久了?”
侍女回答:“已经快到一柱香的时间了。”
听后,他便要闯入房门,一把长剑和一支折扇交叉出现在他胸前。
霍楚厌沉声问:“在沙突也没有姑娘家洗澡,男人肆意闯入的道理吧?”
霍楚闲说:“太子贸然闯入,有失礼仪。”
“我是要看看她有没有在房中。”必赤图一脸愠怒吩咐侍女,“你,随我一起进去!”
“是。”
话音还未落,已经有人先他一步,推开房门后重重阖上。
“这……”
“大哥……”
必赤图看向霍楚闲。
霍楚闲咽了下口水,强行解释:“……我大哥是个知节懂礼的人。况且,况且沐浴不是有屏风的吗,他又不会跨过屏风!”
必赤图冷哼一声,气呼呼堵在门口。
“你们给我把这间营帐围起来,一个蚊子都不能飞出去!”
“是!”
房间里。
桌上放着一盏凉透的茶水,沐浴间屏风倒是撑起来了,却没有半点氤氲。
水流潺潺声音浮现在耳廓,霍楚厌徐徐走近。
一双手刚碰到屏风,温眷禾的声音在里面响起。
“是谁?”
霍楚厌放下手。
“为何一柱香的时间,还没有洗完澡?”
“原来是大少爷。”温眷禾说:“我患了暑热,觉得凉水中舒适,所以想多泡一会儿。”
隔板的另一边。
温眷禾的裙摆下端沾满泥土,脸上也热得通红,掌心被破了皮,有鲜血渗出,是刚刚钻木取火时磨的。
她看向刚翻过来的窗子,庆幸自己回来的正是时候。
用木桶舀起一桶冰水,缓缓向下倒,营造出自己正在洗澡的假象。
不急不缓问道:“大少爷可有急事?”
霍楚厌说:“沙突太子听说你的眼疾,甚是关心。已经为你叫来了部落中的医仙。”
“有劳了,那我即刻出去。”
说罢,水流更大了些。
霍楚厌听见,后退几步,正要转身离开,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眉头一凛。
沙突的水离营帐很远,运水都用水车,刚刚看他们推车救火时,沿途有水渍落在地上。
奴仆在外等候,无人清理,为何这里干爽无比?
一阵风拂过,带来阵阵花香,霍楚厌环顾周边,不见门窗有缝隙。
除非,这缝隙来自屏风的另一侧,他看不见的地方。
温眷禾在沐浴,怎会开窗通风?
霍楚厌后退两步,看向屏风呈现出的影子。
又高又圆的浴桶边,还有个黑影。
分明是个站着的人,身高、体型均与温眷禾相同。
她刚刚才回来,甚至没来得及跳进桶里。
霍楚厌瞳色幽深,不再迟疑。
大步向前一把推开屏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