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娣来听得心里发酸,“他小舅舅还挺念着他。”
“念着他好啊。”陆大国巴不得他一直念着,最好别结婚生娃,把全部钱都转来给陆年花。
他深吸一口烟,大前门独有的烟香味让他着迷。
要不是陆年的这个小舅舅,他哪里抽得起大前门,乙级烟票没来路不说,一包就得三四毛钱。
听说那小舅舅一个月的津贴就有大几十呢。
给了陆年,不就相当于落到他们手里?
想到现在过得好日子,他心里对儿子是百般佩服,“还好当初听了陆晨的话,要不然一大家子还在生产大队耕地呢,哪像现在,有房子住不说陆晨还顶了一份工作,陆年小舅舅寄来的好东西,也都归咱们了。”
王娣来也觉得现在的日子好。
待在城里不用干活,哪怕没定点粮都不用发愁会饿肚子。
时不时回到生产大队,一个个眼里全是羡慕嫉妒,偏生还得在她面前讨好奉承,盼着能不能将他们的儿女弄到城里来,最好还能找一份工作。
王娣来从不拒绝,只用‘有机会’搪塞。
给了那些人机会,一个个才会更讨好自己,就跟早些年的地主婆子一样,被人拥护着。
她太享受现在的生活了,还开始为今后着想,“最好让那小蹄子赶紧怀上,咱们再去信要一些奶粉和麦乳精,给以后的小孙子备上。”
陆大国顿了顿,对着隔壁抬了抬下巴,“那丫头不会闹吧?可经不起闹,咱儿子还在粮食局上班呢。”
“你就放心吧,我可是专门打听过,一个泥腿子,都二十四岁的老姑娘了,还想着嫁到城里来。”
王娣来一脸的瞧不上,“咱可是给了她机会,你就说说她现在是不是在城里过日子?她要敢闹就直接赶回生产大队,看看以后还怎么找人家。”
“那就成。”陆大国点了点头,“我瞅着陆年其实也不乐意,不过他好控制,走都走不出大杂院,只要盯紧了也不会闹出……”
‘嘭’的一声巨响。
陆大国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吓得一激灵。
定眼一看,发现自家房门被人踹开了。
他下意识抓起桌面的钱,想着是不是遇到了打劫。
“邹……邹安安?!”王娣来先看清来人,气得立马站起身,一边冲过去一边骂骂咧咧,“你这个小贱蹄子还敢踹门,谁给你的胆子?瞧老娘不打……呃呃呃。”
说着说着,一道黑影重重打在她的脖子上,疼得她瞬间说不出话来。
还没缓过来,越过她的邹安安一个后踢,踹在她后腿的腘窝,腿上一软,整个人跪趴在地。
一记手刀、一个后踢,干得人跪在地,喉咙疼得说不出话来。
整个过程不到十秒。
“你怎么还敢打人?邹安安你信不信我把你赶回生产大队,你……”陆大国一开始还怒气冲冲,恨不得指着她的鼻子教训几句。
可看着人越走越近,狠话就有些放不出来。
扬起手想要先下手为强,结果手都还没挥出手,就被邹安安一把抓住,另外一只手对着他的腰侧重击几拳。
一侧不够,另一侧也有着相同的待遇。
疼得陆大国一脸扭曲,整张脸都变得狰狞。
邹安安松开手,对着已经站不住的他一脚踹去,踹得他后栽重重倒地,和自己婆娘排排坐着,一起惨声呼痛着。
一分钟不到的功夫。
轻轻松松解决两个人。
邹安安向来人狠话不多,干架从不多费口舌,更别说刚才听了一会墙角,被这两口子的恬不知耻给恶心到了,下手也就更重了一些。
所以打这两人,她是一点都不愧疚。
“呃呃……呕、呕你疯了吗?你个小娘皮还敢打我们?”王娣来声音沙哑,喉咙疼得不行还在放着狠话,“你滚,今天就滚回生产队,以后别想再回城里过好日子!”
“我可是你大伯,你好大胆的胆子,居然敢对长辈出手。”陆大国气归气,可腰间的巨痛时时提醒着他,这个小蹄子下手有多狠。
说话时还不忘往后挪了挪,生怕继续挨揍。
“我又不是傻子,你们要是赶我走,我不会去粮食局闹?”邹安安翻了个大白眼,掰着手指头算着,“骗婚,骗人小舅舅的钱,限制陆年的人身自由,啧啧,你们这么多把柄在我手里,居然还敢威胁我?”
她简直快要笑出猪声。
这么多把柄在手,她要是还拿捏不住这些人,那真的白活了。
‘咚咚’两声,房门被敲响,外面有人问道:“大国啊,你们在屋里闹什么呢?”
这边屋连着屋,动静稍大就能听到些许,陆家摔摔打打,又是痛呼又是嚎叫,搞得大杂院其他住户好奇的不行,硬是从床上爬起来凑热闹。
邹安安踹门进屋后,就将门给关上了,这会一行人聚在门外等着人来开门。
外人一来,陆大国两口子不约而同的住了嘴。
倒是邹安安双手抱胸,笑着:“先前不是挺多话吗?怎么不继续说了?”
陆大国张了张嘴,艰难的挤出一抹笑,特小声劝着:“安安啊,甭管你嫁得是哪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