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眈眈,她早就成为笼中囚鸟,被剧情和任务裹挟着前进。
鸳尾怔住,她想要说什么,张了张口,却只是妥协地叹了一口气:“你说的没错,这几日我的眼线来报,迎接废太子的半幅天子仪仗就要途径豫州隆安县,想来那时废太子便会回到仪仗里,我们必须要赶在这之前,杀死他。”
余绾问:“你们现下有何打算谋划,此次刺杀一共几人?”
这个晚膳注定用不下了,鸳尾起身,拿过一张画着隆安街巷的纸张,平铺在桌子上,这张舆图画的很简陋,只将几处重要的布局街巷点出来。
鸳尾指着一处用红墨圈出来的宅子:“这里便是废太子现下落脚之处。左邻右舍经过我们的勘察,应当都是他的人手,除此之外,整整一条街再无旁人。废太子的贴身暗卫共有十人,其中六人跟随至隆安,其余便是弓箭手。他们将这处宅子围得严严实实,我们几番探查无果,更怕暴露行踪,故而不敢深探。”
“此次刺杀,共有十二人,除我之外,还有钱淳方主事,你早些年与他颇为不对付,不过事关重大,又有路同安压着,他不敢多说什么。”
“我们刚到隆安时,他便要带着此次刺杀废太子的十人来见你,那时,我不想你参与其中,一直在拦,既然你已下定决心,我明日带他们来见你,届时再详说计划。今晚......你也能再好好想想。”
路同安便是致使余绾触发刺杀任务的关键之人,鸳尾与顾还明皆听信于他,不管自愿与否,能令鸳尾去冒死完成刺杀任务,定然是有些手段。
余绾咽下一口粥,凉掉的粥顺着喉咙吞咽下去,嚼着甜丝丝的红枣,余绾却依旧觉得嘴里发苦,她静了片刻,忽而问鸳尾:“你希望这次刺杀成功吗?”
鸳尾叠起着桌子上的舆图,重新燃了一根蜡摆在桌子上,闻言扯了扯嘴角:“刺杀失败,路同安不会放过我。刺杀成功,必定震动朝野,天子也会下令彻查,届时为了摆脱官府的纠缠,想来路同安会拿我前去顶罪。”
鸳尾抬眸看着余绾,幽微的火光在穿堂风下忽明忽暗,她神色带着几分嘲弄和无奈:“我不过是上位者手中一枚棋子,用之任人摆布,弃之无关紧要,我的意愿无足轻重。”
穿堂风汹涌如浪潮,火光无力反抗,寒风转瞬之间便将那支白蜡再次扑灭。
屋内陷入浓浓夜色中,望着蜡烛徒劳地冒着青烟,鸳尾自嘲地勾了勾唇,眼底被夜色染上落寞。
屋内越静,便显得外头呼啸而过的寒风越发猖狂,溶溶月色被灰白的阴云遮掩,散落不出一丝芳华。屋内乌漆墨黑,鸳尾坐在椅子上,已经歇了重新点蜡的心思。
余绾忽而站起身。
随着时间流逝,天道降下的惩罚也在渐渐减轻,余绾身子虽仍不适,但已经无需搀扶便可起身。她缓慢地走到窗边,将半敞的窗户紧紧合上,复又回到桌边。
她平静地掏出火折子,“刺啦”一声,蜡烛被重新点燃。在鸳尾目光下,豆大的火光在余绾的眼眸中跳动,余绾说:“只要你愿意,我可以帮你。”
汹涌寒风依旧阵阵呼啸,拍打着门窗,只是这次,被结实的门窗拒之门外,再无法扑灭火光。
鸳尾眼睫颤了颤。
***
刘三将刘老鸨的药渣送了过来,正巧大夫来把脉,心知自己几斤几两的余绾果断让大夫帮忙查看药渣。
大夫抖开牛皮纸,翻看嗅闻,缓缓说道:“酸枣仁,合欢皮,茯苓......这些都是安神排郁,静心凝神的药材,病人应是有心神不宁,伤身失眠等症状。这些药材比较温和,并无不妥。”
闻言,余绾心中有了猜测。
今日起身时头晕脑胀,仍旧乏力,余绾上半日没打算出去,待大夫离去后,懒懒地躺在窗边的贵妃榻上,将事情推给齐旺。
崔鸣被下了致使人神智不清的药,人虽然还活着,但俨然成了个疯子,且药效过猛,已药石无医。刘恪言至今仍是昏迷不醒,崔鸣捅得那刀虽未要人性命,但伤及要害,能活几天都尚不可知。
虽已安排齐旺在刘恪言家中冒充,但不知这障眼法能撑上几日,只能赶在事发前调查清楚此事。
线索断了许多,齐旺方才来回禀说,谢鹤续已经派了属下前去深山探查,但群山绵延,恐要花费些许时日,但好在那夜并非一无所获。
让刘三紧盯着刘老鸨,齐旺画了张像,派人在城内打听男尸身份,想来很快便能有结果。只要调查出他与老鸨是何关系,便有筹码在不打草惊蛇下将老鸨引出。
看似事情乱如麻绳,一团迷雾,但余绾总觉真相其实已经呼之欲出。想来只要能调查出刘恪言等人在深山中到底筹谋什么,便能有一个清晰的方向。
不过......
余绾皱了皱眉。
她想不明白,谢鹤续为何对调查此事如此执着,甚至明知各方势力对他虎视眈眈,不惜脱离仪仗,冒着危险前来庆栎县和隆安。
整理着自己的思绪,余绾随手捞起桌上一块糕点,只是还未入口,门便被人叩响了。
是齐旺。
他怀里抱着一大包鼓囊囊的物什,沉甸甸的,走起路来叮当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