癫狂的声音响起:“不是你,还有谁?你想把此事都栽赃在我身上,怪不得.....”
刘恪言心里咯噔一声,只是还未起身跑路,瞬间便被一股巨大的力道推翻在地。
“哐当”一声脑袋磕在地上,他眼冒金星,不等反应,一道黑影便投射在眼前。
双眸惊恐地瞪大,望着崔鸣手中的刀,刘恪言喉咙发紧,想要跑,却手脚无力,根本站不起来身。
崔鸣翻身坐在刘恪言腰间,手里高举一把杀猪刀,神色看似平静,目光却扭曲到极致,他自言自语地呐呐道:“那日我与燕红在屋中谈话,发现红裳在门外偷听,我拿着绣剪追出去,扎在了她心口处......可她最后没死在我身上!”
“是你,你趁我走后,偷偷过去意欲欺辱她,在她挣扎时,失手将她杀死!这是我不放心折返回来时亲眼所见,不可能有假,你还敢狡辩栽赃我!”
一道血泪流下来,崔鸣咬着牙,一字一顿:“今夜就算死,我也要拉着你一起!”
说罢,手中的杀猪刀便疯狂地朝刘恪言捅去——
“不、不不......”
眼泪糊了刘恪言一脸,他眼睁睁看着带血的锋利刀尖落下来,吓得想要求饶挣扎,却又动弹不得。
此时,纵使万千悔恨涌上心头也无济于事。
齐旺深知刘恪言不能死,至少今夜不能死,变故只在一瞬间,他飞跃下树,足尖轻点,拼命朝崔鸣扑过去,却仍是晚了一步。
刀尖捅进刘恪言,溅起鲜血在崔鸣脸上,崔鸣似是毫无察觉,麻木地拔刀欲再刺——
豆大的冷汗落下来,齐旺急得脚步不停,可纵使他武功再好,也不可能在这眨眼的功夫中扑过去,拦住刀。
就在无奈之际,随着一道忽然响起的拉弓声,一支利箭刺破夜色,擦着他耳后碎发,狠狠撞在崔鸣的杀猪刀上。
崔鸣不敌利箭冲击过来的力道,刀身被带起一道火花,连带着胳膊被震得发麻,虽没有直接将刀打落,但足以让他动作一滞。
齐旺趁机飞身扑过去,将崔鸣手中的刀夺过扔远,这才松了一口气。
抹了一把额上的冷汗,齐旺扭身看去。
门口走来两位女子,一位云鬓白服,发髻上别着一朵白丧花,此时双目通红,眸中含泪,疾步而来,看着昏过去的刘恪言露出恨意:“是你,果然是你,贱人!”
而另一位身着柳青衣裳,头梳双髻,丫鬟打扮,脚步倒是不疾不徐,手中还拿着一把精致小巧的弓。
待人取下帷帽,可不正是余绾。
齐旺这才算是彻底松下一口气,从怀中掏出麻绳利索的将崔鸣绑起来。
走过来,看见因撞在刀上而四分五裂的箭,余绾郁闷地叹气:“我这射箭还是练得不好。”
她原本是打算射崔鸣手,好一击让他丧失杀人能力。
眼泪如断线的珠子一般落下来,雁青急怒哀痛,剧烈地喘着粗气,恨不能将刘恪言碎尸万端,咬牙切齿道:“请为我寻把刀来。”
齐旺自然识得雁青,更不可能给她递刀,闻言为难地看着余绾。
“刘恪言有罪,日后可以把他交给衙门,若是让令妹知晓你为给她报仇而手上染血,万一日后东窗事发,岂不是害了你自己?为了这等小人不值得。”
余绾的目光这才从断掉的利箭上移开,吩咐齐旺道:“刘恪言还没死,你将他捆起来关在屋里,去找个信得过的大夫来为他治伤。”
齐旺连忙应了一声,将刘恪言捆起来,与崔鸣一同锁在一间没有窗户的柴房中。
离开院子去找大夫时,还不忘贴心地将院门关上。
雁青早已扑到在红裳的尸身上,不嫌尸身腐败,紧紧贴着尸身的心口,哭得悲痛欲绝,几番上气不接下气,恨不能晕死过去:“妹妹,我为你寻得了真凶,你放心,黄泉路上定不叫你孤单......”
青白的月色落下来,如同裹尸的白布。
雁青已哭得说不出来话,肝肠寸断,簌簌风声下,更添凄凉。
饶有兴致地看了一会儿,余绾俯身捡起那把杀猪刀,放在手心查看:“这把刀是崔鸣从屠夫手中买来的,他近些时日噩梦缠身,听人说杀猪刀最能辟邪,不惜花了大价钱买来一把防身。”
雁青哭得头也不回,悲愤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落得如今田地,是他咎由自取!”
“此话不假,我并未觉得他无辜可怜。”余绾点头附和,“只是我有一事不明,如今院中只有你我二人,不知可否赐教?”
雁青哭声骤然一滞,寂静的山间院落,她沉默了整整一个呼吸:“你想问什么?”
余绾缓缓靠近:“这崔鸣是花暖阁私养的打手,平日里也算是欺男霸女,杀人无数,纵使你经我授意在阁内装神弄鬼,又怎么会直接把一个在刀尖上舔血的打手给吓疯?”
心跳得极快,雁青身子僵住,指尖不安地蜷缩起来,呼吸更是乱上半拍。
几个呼吸后,她刚欲转身解释,那把带着浓重血腥气的杀猪刀忽然横在她雪白的脖颈处。
只要再往前一寸,便能割掉她的脑袋。
雁青心神剧颤,瞳孔骤缩,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