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弘义心里曰了狗,老子好不容易来趟上京,本想着太后归天之事完结,去找那傅小官耍耍……这特么的还耍个屁啊,估计都得给太后娘娘陪葬了!
虞胤来到了队伍的前面,他仔仔细细的看着大皇子,想起了当年的太子妃薛冰蓝,想起她在诞下虞问天眼见着没救的时候说的那句话:“我要走了,没娘的孩子最可怜,太子……你可得要护着他一些。”
“冰蓝,朕可是一直护着他的,可他现在却要弑君!弑父!要夺这大虞江上!”虞胤心里说着胸口起伏不定。
“你为什么这么急迫?”虞胤问了一句。
虞问天恭敬的行了一礼,“回父皇,因为儿臣知道你已下定主意让儿臣去东部边军。”
“这不是你的志向么?”
“这确实是儿臣的志向,只是……儿臣思量良久,若这江山在儿臣的手里,那东部边军儿臣自然也是能够指挥的,与我的志向并不矛盾。”
四皇子虞问书一声嘲笑,心里又骂了一句:我去特么的志向!
此间沉默无声。
良久,虞胤又问道:“就算你杀了朕,朝中大臣你也无法掌控,这只会导致虞朝大乱,你会葬送了虞朝两百余年的江山!”
“这个就不劳父皇费心了,燕北溪已经老了,六大门阀有许多新秀,朝中也有许多不得志的官员,当然,这些年也有许多大员对儿臣印象极佳,所以就算是乱,也乱不了几天。”
虞胤双眉紧蹙:“你究竟从什么时候开始谋划此事?”
虞问天再次躬身行礼,“从儿臣知道母妃的死亡原因之日。”
虞胤大怒:“你怎么那么愚蠢!你母妃死在朕的怀里,她因为你难产而死,这就是事实!你若有点脑子就好生想想,如果那传言是真的,你能活到现在?”
虞问天直起了身子,他注视着皇帝,语气冷静而平淡:“宣历元年父皇登基,儿臣已经十四岁。那年冬,金陵也是下了这样一场大雪。陛下册封母后为皇后,母后之墓便是在那年冬的那场大雪中迁来这帝陵的。”
“儿臣随行,祭拜之后并没有离开,而是在这里守孝半年,父皇理应记得。”
“当年侍候母后的魏公公也是那一年,被父皇您派来了此处,儿臣与魏公公本就相识,母妃在诞下儿臣之时,魏公公就在母后身边。”
“那贱人……”虞问天伸手一指尚贵妃,脸上一阵冷笑,“没错,就是那贱人来看过母妃,不是在母妃诞下儿臣之后,而是在前一天。她给母妃喝了一碗汤药,这在母妃的起居录里有记载,父皇若是不信,可以去查查。”
“恰巧那一天魏公公不在母妃身边,他被父皇您派去了薛府,说是报喜,可现在在儿臣看来,就是你们故意支开了魏公公,合谋杀死了母妃。”
“原本太医的预计是三天之后母妃生产,但母妃在喝了那一碗汤药之后……第二天一早就诞下了儿臣,然后就死了,太医的记载是难产。可父皇啊,儿臣想问问你,母妃究竟是难产而亡还是中毒而死?”
虞问天一席话令所有人都无比震惊,他们似乎忘记了此刻已为阶下囚的恐惧,视线尽皆落在尚贵妃的背后,除了虞问筠和虞问道以及傅小官。
傅小官仅仅是看了一眼尚贵妃,他也不知道虞问的是真是假,但现在这个对于他而言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的手里捏着两枚毒丸,一枚是霜寒月明,另一枚是酥骨散——大师兄出品,必为精品!
虞胤深吸了一口气仰起头来,看了看这穹顶,“所以,这些都是魏大壮告诉你的?”
“魏公公早已是一流高手,对于毒,他自然有几分见识。魏公公分析了那碗汤药的药渣,里面有一味药,它叫孔雀绿。这味药本来并不奇怪,可很少有人知道孔雀绿和锯齿草混合,若是再加上紫露果酱,它就是一味有剧毒的催产药。”
“恰好,那药渣里这三味药都有。那么父皇现在能不能告诉我实情?就在这帝陵里,当着历代祖宗,和母妃的在天之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