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傅小官正拢着双手低着脑袋不知道在想啥。
这可怜的孩子,年纪轻轻却被朕如此逼迫,独自一人在这上京城无朋无友,着实孤独。
可这就是朕所需要的虞朝少年啊!
不同流合污,知分寸,识进退,明事理,全大局。
而更关键的是,这小子肚子里确确实实有货!
姑且不论去岁的那篇赈灾策论,单单他傅府被纳入皇商的那些酒,就能够给他傅家赚一大笔的银子。问筠说这酒是他自己捣鼓出来的,那西山琼浆的味道可比添香还要好啊。这过年时候他又弄出来了香皂,用这东西沐浴之后浑身舒畅,若是再喷洒一些香水,这就更舒爽了,犹记得那晚尚贵妃用了香皂那东西之后……果然更加嫩滑柔软。
这就是本事,原本皇上还不觉得有何特别,现在看来这却是极大的能耐!因为别人想不到,或者是想到了也弄不出来。
陛下此刻还想起了去岁问筠从西山回来时候对尚贵妃说的那一席话。
隐约记得其中有一句是这样说的:如果一个国家重视商业,给商人更高的地位,这个国家一定会更加繁荣。
这当然不是虞问筠的看法,显然这一看法来自于傅小官。
那么他还对虞问筠说了些什么呢?
嗯,这事儿得问问问筠,看来这小子对此颇有见地。
如果他真有办法解决这钱的问题,虞朝目前所面临的一切问题便都能够迎刃而解,甚至朕那二十字方针也有机会实现。
拿定主意,皇上收敛了心神,“黄河治理之事,改日再议。”
这话一出,毕栋和董康平都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如果陛下一意孤行,这破事儿可就难办了。大虞之税赋不能再加,这已经达成了共识,那么虞朝每年的税银基本就是个定数,而且还得看是否有个好年景。
两位尚书归位,皇帝也坐在了龙椅上,想了想,说道:“武朝寒食节文会,既然文帝特别邀请了傅小官……傅小官……”
傅小官此刻还在低头想着大师兄苏珏昨天拆了夫子庙的事,这陡然听到陛下叫他,慌忙抬头应道:“下官在!”
这小子走什么神呢?陛下皱了皱眉头,群臣一看,陛下果然是厌恶他的,心想难不成陛下要等傅小官文会回来之后才处罚他?
极有可能,因为如果现在陛下就把傅小官弄死了,虽然不需要和文帝交代什么,可这多少也影响两国友谊。
“此次武朝文会以你为首,朕呆会给你一道旨意,你可自行挑选一百学子。此行名为文会,实际上是为武朝太后六十大寿添彩,所以……礼部得派出官员随行,代表虞朝参加武朝太后寿宴,此事施尚书理个条陈,写一份礼单给朕过目。”
这件事傅小官早已知晓,此刻并不意外,他正要挤到前面去领旨,却又听陛下说道:“朕思之良久,傅小官既然代表朕之大虞出使武朝,这朝散大夫的官职就有些小……”
陛下这话一出,群臣顿时惊诧,便交头接耳,有嗡嗡声响起。
这理由……好像说的过去,只是傅小官仅仅参加个文会,他本就有才子之名,这就够了,何须还要什么官职?
难不成这是先抬后贬?
让傅小官放松警惕,在武朝尽心尽力的为大虞扬名,回来之后再卸磨杀驴?
而傅小官一听顿时来了精神,这是要升官了?
“所以,朕决定,封傅小官为银青光禄大夫,诸位以为如何?”
这话一出,下面顿时炸了锅。
银青光禄大夫可是从三品的官儿!
虽然也是文散官,可毕竟是从三品啊!
这小子一家伙连升三级……陛下这是不是把他抬的太高了?
何况这小子现在并未曾立功,去了武朝还不知道究竟能不能打败武朝学子呢!
“臣……有异议!”
燕北溪走了出来。
皇上瞪了燕北溪一眼,心想这老东西多事!
不就是个从三品的文散官吗?那傅小官为朕所做之事甚多,那些官员不知道也就罢了,你燕北溪可是门清的,居然你跳出来反对朕!
“陛下,请听老臣一言。”
皇上把身子靠在龙椅上,乜了燕北溪一眼:“燕宰说来听听。”
“老臣以为傅小官尚未满十七,年岁……太年轻了一些。傅小官于社稷有功,这官儿当升,但臣以为不宜一次升的太高,毕竟其功尚不至于连升三级,而且陛下可曾想过,若是这之后傅小官再立下泼天大功,陛下如何赏他?”
嗯……这老东西想的有点道理,朕倒是太急迫了一些,这小子前途远大,此后立功的机会多的是,这官儿到了国公可就到了顶,若是那时候封无可封赏无可赏那就不美了。
“燕宰所言有理,那你认为朕应该封他个什么官儿好呢?”
“臣以为,傅小官适合中书省谏议大夫一职!”
燕北溪话音未落,群臣再次哗然。
谏议大夫为从四品的官,但这一个官职却和文散官有着本质的不同!
这意味着傅小官进入了中枢,能够接触国事,并能够参与到国事之中。相当于政事堂文秘,担任的是为政事堂出谋划策的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