哽着下不去手,只得把帕子塞了过去抽回手。苏培盛伺候在旁,看着主子爷面有纠结和那闪电不及缩回来无处安放的手,好容易才憋住了笑。任凭主子爷再怎么能耐,也只是慕少艾的弱冠之年啊!阮阮被塞了帕子,含着泪花儿看着面前的四爷,依着规矩摆手,糯糯开口,语带哭腔,抽噎道:“给四爷请安。”都这样了,还不忘请安见礼,早知如此不该让李嬷嬷来。
这李嬷嬷也是……
胤祺不由气恼,不知道是气自己,还是气这李嬷嬷太过严苛。
胤祺看面前的女子并不动作,只得又把帕子抽了出来,两根指头捏着帕子角,轻轻在她脸上沾了沾。见四爷给自己擦泪,阮阮头一转忙躲开了四爷的手,生怕自己的泪掉在四爷身上惹人嫌,赶紧抬胳膊拿袖子抹了去,又吸了两下鼻子,“不敢劳烦四爷。”听到面前的女子尾音颤颤的,说完挪动身子似要下床,胤祺安抚道:“坐着吧。"随即使了个眼色给苏培盛。苏培盛会意,忙让人传了热水进来给侧福晋净面,梳洗。
胤祺则去次间准备沐浴。
然而进去看到热水并未备好,苏培盛也结舌了,“估摸着想是不知道四爷会过来过夜,且夜已深早就灭灶了,奴才再去催催热水。”
苏培盛才走到廊下,就看到三四个仆妇提了兑好的水过来,赶紧指挥一二。
胤镇简单擦洗了一番换了寝衣就进殿,看到阮阮重新洗漱匀了面坐着等自己,并未言语,径直上床躺平,并挥手让人熄灯出去。
刚躺下拉好被子,阮阮闭目准备继续睡,就听到四爷问了三个字。
“你怕爷?”
“……“纵使没睡好脑壳浆糊了,阮阮也知道这句话不能应,否则就是被四爷吓哭了,像什么话……只得捡了话来说:“没有,我只是有起床气。“她的确有起床气,这句不假。“起床气?"没听过。
“如果没睡好被吵、吵醒了,就、就会生气,气着了会眼睛酸流泪,是一种病。"阮阮胡谄道。把她的举动一一囊括进去。
“嗯。”
阮阮听到身畔人应了一声,没再追问,渐渐呼吸平缓又睡了过去。
胤镇想着才刚女子红红的眼眶,委屈巴拉的样子,不免有些烦躁。
前几日听过的话蹦将了出来。
“只是侧福晋…
她不是怕爷,是嫁给爷委屈,还要糊弄说是病。大
翌日,天不亮,尚未到惯常起床的时辰,听到耳边案案窣窣的声音越来越具象,胤慎睁开了眼。循声望去,只见换好命妇朝服的阮阮正坐在妆台前依着规制上妆梳头。
石青色对襟团蟒吉服褂,珊瑚一零八朝珠,高耸的大拉翅妆发,见惯了连日来花红柳绿妖冶无格的衣裳,这般端庄富贵的装束倒也算撑得起,不由多看了两眼。阮阮凝视着镜子,手捏粉扑团正愁着妆容怎么修补,就看到四爷醒了翻身侧卧,饶有兴致的看着自己,朝着冬青招手道:“四爷醒了,叫苏培盛进来伺候。”真不是她不上前伺候,实在是她这妆发妆容还没收尾,少说还得再有个小半时辰。
一应都是备着的,听到叫进,苏培盛带着小丫头们鱼贯而入,亲自上前伺候主子爷梳洗更衣。
阮阮在尽力修补妆容,这会儿倒要感谢昨夜哭了会儿又没睡好,眼泡微肿,失了几分机灵。
否则稍稍上妆淡扫峨眉脂粉匀面画花黄,眉梢眼尾的妖治风情就会成倍放大藏都藏不住。
又不能不上妆,那是犯上大不敬。
她这般好样貌,京城里谁不夸一句那拉府的大格格姿貌过人,然而此刻,她是四爷的侧福晋,往僭越里说,是皇家明媒正娶上了玉碟玉册有诰命在身的儿媳妇,婆婆德妃娘娘未必会喜欢她这般狐媚子长相吧。
且第一印象非常重要……
否则阮阮也不会这般头疼了。
只能尽力掩盖,再把规矩做足,应该能混过去。半夏则比对着捡了根垂小米珠子流苏的发钗别在了头上,见侧福晋看了下没有异议,便也收尾了,又拿了同色系配套的耳坠子挂上,并香包丝帕等贴身物件儿。“时辰不早了。”冬青看差不多了俯身提醒道。阮阮最后望了一眼穿衣镜,只得起身往外走去,跟在胤祺身后半步,出了府上了马车。
天将蒙蒙亮,大街上偶有走卒商贩叫卖,行人车马不多。
并顾不上看帘外的街景,阮阮内心还是没谱。且不说她的规矩做派样貌是否能入得了德妃娘娘的眼,就是想到野史上德妃娘娘和四爷的关系,也不由唏嘘,真不知道等会儿去她这个四爷侧福晋会是何等境遇。阮阮的心怦怦跳,手也不自觉地扣着袖口的花纹,陡然看到四爷递过来一个巴掌大小的食盒,愣了下,虽诧异还是接过来打开。
只见盒子里码了四块糕饼,竟是她爱吃的杏仁南瓜酥!紧张了一早上,哪儿顾得上这茬,没想到四爷让人准备了。
闻着糕饼的香味,阮阮肚子咕噜噜非常适时的叫了一声,好吧,确实饿了。
“谢四爷。”阮阮含笑感谢道,并不推辞,说完拿了一块糕点用帕子接着小口小口的含着往下咽,避免蹭脏妆容。胤镇看着阮阮吃完了四块糕饼,这才开口似不经意道:“只是寻常觐见,并无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