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儿的事情,想必宋嬷嬷已经一五一十的告诉额娘了,是四爷不满意让打发她回来的,女儿就是有十分的心,又怎么敢插手?至于才刚额娘问我的、仆妇下人是否服管教,女儿本不想说,可思来想去,若是不说恐酿成祸事,还是说出来让额娘帮着参详参详。
其他人都很好,只有宋嬷嬷仗着是额娘的心腹,是额娘派过去的内管事,任何事情都自作主张,甚至先斩后奏,且不服管教。女儿还没说两句,她不仅同我顶嘴,甚至会当着众人的面儿给我难堪。
现在整个贝勒府都知道女儿万事万物都要听从宋嬷嬷的调遣,一日两日还好,若是长此以往下去,别说我院儿内的仆妇下人了,就是这贝勒府其他的仆妇下人我也指挥不动了,更遑论那些美貌妾室?
若只是这些,女儿或许还能留一留宋嬷嬷慢慢的规劝,然而真正让女儿担忧的却是这次回门礼。”
阮阮提到回门礼的事情,不由长长叹了口气,才接着继续说道:
“宋嬷嬷先斩后奏,在女儿不知情的情况下私自挪用嫁妆,自作主张的挑拣了两套赤金大项圈、两套赤金头面,一块巴掌大小的赤金锁片,另有一套鎏金嵌宝缀碧玺的头面,若不是女儿提前察觉并制止了,还不知道要酿成多大的祸事。”
“女儿虽年轻不懂事,但是也知道这些项圈头面的,随便捡一件出来都能在京城买一处三进大宅子,这样贵重的物件儿且又是过了明路,实打实的写在嫁妆单子上的,若是放在这次回门礼中带回来,还不知道贝勒府上诸人会如何议论咱们那拉府,实在是有失体面,况且到时候若四爷怪罪下来,女儿又该如何作答呢?倒显得咱们那拉府上出来的忒不懂规矩。”
“思来想去,女儿还是觉得这个宋嬷嬷不能留在贝勒府了,今儿趁着回门礼刚好宋嬷嬷也跟车回来了,不如就留在额娘身边,到时候女儿就说是额娘要留下她来用,也省得今儿跟了女儿回去,改日再送回来,招人眼不说,也容易让人揣测……”
阮阮话音刚落看到觉罗氏张了张嘴要说什么,并不给她这个机会,接着继续说道:“女儿知道,额娘先听了宋嬷嬷的话心中想是已经有了初步判断,可额娘也该听听女儿的话,不能只听宋嬷嬷的一面之词,对吗?”
阮阮说完看着觉罗氏,眸子中水意深深,一片真心为着家族着想,所有话都纯然肺腑,绝不夹带私货的。
阮阮会这般说,就知道觉罗氏是没办法拒绝的。
难道觉罗氏宁愿相信一个奴仆也不肯相信自己的女儿不成?
要知道,才刚二婶儿三婶儿可是说了呢,觉罗氏疼爱善待庶长女的好名声、那可是京中人人称颂的,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既然自己要立这个人设,那就打落牙齿和血吞,站稳了。
听到这番话,觉罗氏不由惊诧,不过才离家九日,阮阮何时有这般的好口才了?
说的滴水不漏,且又是单刀直入的方式,口口声声为了那拉府好,为了那拉府的荣光和体面着想,倒是让觉罗氏不好一口回绝,更不好提头面项圈儿之事了。
难不成要坐实母家贪恋女儿嫁妆搬空四爷府的口舌?
到时候坏了大事,费扬古不得削了她?就算为了二格格也不得不忍了。
不过,联想到宋嬷嬷说的话,虽然阮阮口中所说道理不错,但这样伶俐的阮阮,有些脱离她预期和掌控的阮阮,更让她觉得心惊。
看到觉罗氏眸中的精光一闪而过,阮阮知道自己的这番话已经让觉罗氏心生警惕,知道自己并非过去那般软弱好拿捏,索性把心中的话继续倒了出来:“再者,女儿才嫁过去不过几日,额娘口口声声说兰儿是您为女儿准备的,可女儿实在想不明白。天底下会有哪个额娘这么替女儿张罗通房妾室的吗?
若是二妹妹,您的嫡亲女儿,您还会这般吗?女儿虽然愚笨,但是也想得明白,若是二妹妹,您怕是只会想方设法的让她固宠,独得四爷的恩宠,早日生下个一儿半女的,好站稳脚跟。将心比心,这才是真的为着女儿好,您说呢?额娘。”阮阮含笑说道,声音虽软糯,但是有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特别是最后额娘两个字加重了读音,提醒觉罗氏,自己也是她的女儿,是那拉府嫁出去的女儿,就算做不到和亲生的一视同仁,最好也别动不该动的心思,别太过分。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浅显明了,我才吃了多少米,走过几条路,额娘博文广识自然是比我更懂这其中的道理,还用我多说吗?
额娘精心抚养女儿长大成人,女儿十分珍视这份情谊,特别不希望咱们母女的情分被刁奴们挑拨,从而母女离心。因为这样对谁都没有好处,对那拉府更没有好处,您说呢,额娘?”阮阮说着亲自捧了桌上的盖碗茶双手恭敬的奉上。
那拉氏听到阮阮噼里啪啦一通话倒豆子似的倒了出来,压根不给她插话的机会,想要反驳一时间也没有更好的借口,况且贝勒爷还在隔间,不得不顾忌着贝勒爷。
现在兰儿这个棋子是废了,倒是还有柳儿,且不急于一时。
至于宋嬷嬷,若今儿真的把宋嬷嬷留了下来,日后谁还能钳制她,谁还能第一时间把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