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抽了一口冷气。
这边热闹起来,院子里做粗活儿的丫头们也循声瞧了过来,时机正好,半夏抬高声音惊呼道:
“小主子这是做什么?这般硬褪,仔细磨破了皮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半夏说着拦住了小主子想要退下来的动作,又把虾须镯送了回去,捧起小主子的手放到嘴边吹了几下,心疼极了,又嘟嘟囔囔说了几句。
宋嬷嬷看着这主仆二人情真意切的模样,若是前些日子她定然信了,只是如今她不得不留个心眼儿,这是又不知道在哪儿等着排揎她吧?只是今儿无论如何,这些首饰定要按照夫人的意思带回去,早就商议好的。
“既然不好退,那这虾须镯就算了,我妆台上那副项圈儿倒是可以拿来,正正好。”阮阮婆娑着手上已经消失不见的红印子,再抬头笑靥如花,水漾眸子不藏半分阴私澄澈见底,顿了顿,期期艾艾软软糯糯再次开口道:“只是,这些都是陪嫁里的物件儿在四爷府上过了明路,都知道我进门陪嫁了这些,来日若是盘查起来,发现这些贵重的足金首饰都没了,到时候我该如何应答?可以据实相告吗?”
阮阮说完不等宋嬷嬷有所反应继续道:“这…知道的说我诚孝侍母疼爱妹妹们不惜重金酬谢那拉府的养育之恩,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这是要把四爷府上的东西搬空补贴娘家……到时候我有口难辩,总不好把额娘叫来对峙,多难为情啊……”
阮阮说着声音低了下去,一脸的为难,动了动嘴想要再说什么,吞了下去没再开口,只长长叹了口气。
其实嫁妆是新妇的私产,特别是这些头面首饰,有体面的人家也不好私吞向来都是由妇人自行保管,阮阮这是在偷换概念,不过对付这老刁奴,不用四爷这个工具人怕是也震慑不住。
半夏和冬青在旁瞧着,忍不住对视了一眼赶紧低眉敛目,生怕唇角的笑意太深,绷不住。
“……”四爷,四爷,又是四爷,果然仗着四爷来了两次西跨院儿自以为攀上了高枝儿事事拿四爷来打压她,此刻倒也不好再提夫人,小主子这嘴也忒过厉害!
宋嬷嬷只觉得胸口气不顺,然而还是压着脾气好声好气的说道:“这些原就是小主子的嫁妆,小主子可自行支配,怎么扯到搬空四爷府?这可不敢浑说。”
阮阮等的就是宋嬷嬷这句话,软糯糯的开口道:“嬷嬷也说了,这是我的嫁妆,可由我自行支配,怎的挑选礼物之前不先来问过我便自行做主?还是嬷嬷怕我挑选的礼物不够贵重?又或是额娘和妹妹们指名道姓的定要我嫁妆里的这些物件儿?即是如此,那当初又何必加到嫁妆单子里来?难道……额娘是为了充脸面?还是说这些原本就是额娘和妹妹们的东西,用完了要还回去的吗?”
阮阮说着似乎觉得自己发现了了不得的秘密,惊吓之余,声音也不由抬高了三分,惹得院子里的仆妇丫头们纷纷往这边张望。
院子里除了陪嫁过来的,还有几个是府上家生的奴才,目前底细也一知半解,这些话被她们听了去,宋嬷嬷真不知道会怎么编排那拉府和夫人,赶紧开口解释,“小主子这是哪里的话,堂堂那拉府嫁女,怎会做这等糟烂事儿,也太不体面。小主子的嫁妆自然是小主子做主,只是奴才想着小主子到底年轻些没有经验,便想着挑好了拿去给小主子过目……”
“既然嬷嬷知晓这其中的道理,便应该知礼守礼,这些衣料是宋嬷嬷精心挑选,额娘和妹妹们肯定喜欢就带回去,至于这些赤金头面和项圈儿且收起来,实在不适合放在这次回门礼物中,没得让人以为咱们那拉府要搬空四爷家当,多难听,到时候额娘没准还要怪罪嬷嬷不顾大局,不顾那拉府的名声。且嬷嬷年纪大了偶有昏聩,可我到底年轻,还要在这四爷府讨生活的,不得不多想些,嬷嬷也别怪我。”
每次听到老刁奴说他年纪轻没经验,阮阮的白眼就忍不住了,这个老刁奴,一日不解决一日不让人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