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面都是瓷器,若是碎了一件半件的……哎,你俩没吃饭?抬高点,这屏风可是上好的黄花梨木,损了一点半点的,叫你们照原样描赔……”
果然不出她所料,看着宋嬷嬷颐气指使的样子甚是威风,阮阮只作不知,眉眼弯弯,唇角含笑,娇憨劲儿十足,“宋嬷嬷。”
回头看到是阮福晋,宋嬷嬷瞬间满目慈祥爱怜,“这儿来回进出腾挪东西,脏得很,小主子还是先回屋歇着。”说完,转头剜了半夏和冬青一眼。
“劳烦宋嬷嬷亲自操持了,这偌大的宅院,不是嬷嬷换谁来我都不能放心。”阮阮这句话说完看到宋嬷嬷脸上越发得意了两分,话题一转,声音越发娇软,“说起来,还没见过我的嫁妆单子,嬷嬷给我瞧瞧?”
这样软糯可人的声音,似要说到人心里去,清澈见底的剪水双瞳巴巴的望着,实在教人不能拒绝,宋嬷嬷几乎要把手中的单子递过去,然而稍一愣神便回过味儿来,推辞着婉拒道:“小主子向来不爱操持这些,有老奴打点,尽管放心。”
“没有不放心,我就是想看一眼,就一眼。”阮阮声音越发的软糯。
这两天她也忖度出来了,这个宋嬷嬷呢,非常不喜欢人挑战她的威严,喜欢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下。因此同她说话,需得先软和上三分。
刁奴欺主,可不就是这般。
说完看宋嬷嬷不为所动,阮阮抿了抿嘴儿,眸光瞬间暗淡了,可怜巴巴的道:“这些不是我的嫁妆吗?有什么是我不可以看的吗?如果不方便的话,那、还劳烦嬷嬷帮我掌管着。”
阮阮这句话说得不轻不重,刚好往来搬运箱笼的丫头和太监们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为着今儿要整理侧福晋的嫁妆,宋嬷嬷一早的就去外院管事那里借调了六个太监和八个宫女,加上西跨院能搭把手的丫头,合计有二十出头呢。
果然,阮阮的话音卜落,就看到宋嬷嬷的脸色瞬间成了酱猪肝,却又挑不出错儿来,不情不愿的把嫁妆单子递了过来,一脸吃瘪,“老奴不敢,小主子哪里的话。这些都是您的嫁妆,没有不可看的。”
宋嬷嬷瞧着面前的阮福晋,总觉得哪里不一样了,可一时半会儿又说不上来。
阮阮不动声色的接过嫁妆单子,跳过那些桌椅瓷器、古董字画、屏风布匹、香料茶叶和满目的珠宝钗环明月珰,快速的捕捉并记忆夹在中间的那几行字,银锭一千两,银票一万两,城郊三处庄子带良田七八百亩,当铺一间,酒楼一座,首饰铺子一间,三进四合院两套……
“小主子若是看好了就给老奴,便于清点。否则少了一星半点的,老奴可不好交代。”宋嬷嬷说完,不等答复便夺过嫁妆单子,笑容可掬,一副全心全意为着小主子办事的良苦用心,转身继续盯着众人。
“那就有劳嬷嬷了,咳咳,这里尘土是有点多。”阮阮说着用手帕掩鼻,扭头回了正殿。
转身的瞬间,半夏似乎看到小主子的眸中有精光一闪而过,然而想要再看却不见分毫,只见一双清澈见底的眸子,忽闪忽闪的,无邪至极。
许是她站久了累的眼花,看走眼了。
殿内,看到小主子坐在锦榻上若有所思,冬青奉了一盏茶复又退后几步和半夏站在了一旁。连日被冷落,想必小主子心里烦的很,她们做奴才的就算不能为小主子分忧,也不能过于聒噪。
然而阮阮心里忧的却不是四葫芦来不来侍寝,而是刚才的嫁妆单子。
乌拉那拉氏是满清八大老姓之一,作为世家大族自然是财力雄厚,但她一个庶女出身,又只是侧福晋,这样的嫁妆未免也、太过丰厚了吧?
一千两银锭,一万两银票就算了,竟然还陪嫁了一间当铺、一座酒楼、一间首饰铺子,两套大宅子,庄子良田无数,还有两三样她扫到了,但是还没看清楚是什么就被宋嬷嬷夺走了嫁妆单子。
银锭银票有数,可当铺酒楼首饰铺子轻易不能估价,但加起来怎么着也至少值个大几万两吧?
再加上其他的陪嫁物品,这份嫁妆少说也是十万两起步。
这那拉府当真就这般有钱?
嫡母当真就这般宠爱她一个庶长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