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欢的心态崩了。
面前那个四处漏风的破草棚子,还有视野里面不断滚动的电子消息,无一不在提醒着她——她穿越了。
可是,她怎么能够穿越呢?
怎么能在如此关键的时刻穿越呢?
想她一个普普通通的打工人,最大的心愿不就是退休吗?
辛辛苦苦的干了十五年,对于老板的PUA、同事的阴阳怪气、工作的危险辛苦,毫无怨言的全盘接收,不反抗也忍住怨气不发泄,不就是为了能够顺顺利利的退休躺平吗?
结果,在干最后一票的时候,就因为上司的傻|逼决定,她们被伏击了,被轰炸了,被送上天了。
何欢以为自己死了,一了百了。
结果,一睁眼,她穿越了。
世界上还有比这更悲催的事情吗?
有。
就比如现在,一个肥头大耳,满脸横肉的魁梧男人,提着何欢的领子,把她像是一只小鸡仔一样的提溜起来,冲着她阴恻恻的笑。
“把你的物资拿出来,华哥我给你一个痛快,不然……”
华哥一边说着,一边用那双细小的三角眼色眯眯的上下打量着何欢,剩下的话他不说,但是懂的都懂。
何欢的心态一下子就崩了。
而她的身体比她的心态崩得更彻底。
都不等华哥说出下一个字出来,何欢抬起腿,膝盖猛的就撞向了他的心口。
何欢的这一击可不像是平时打工的时候得过且过,而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她清楚的听到,在自己的膝盖之下发出了“咔嚓”的响声。
这是华哥的肋骨断裂的声音。
华哥也完全没有料到手里面这个瘦弱的女人能反抗,而且这一次反抗,直接撞得他头晕眼花,心口剧痛,满头的冷汗。
他踉踉跄跄的退后了几步,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眼前发黑,甚至连呼吸都成了困难。
可是,下一秒钟,何欢就已经高高的跳起来,又重重的落下去,整个人砸在了华哥的身体上,她的拳头像是雨点一样的落在了下来,狠狠的打在他的脸上、脖子上。
“不然什么?不然你要干什么?是要打死我吗?来啊!起来打死我啊!躺在地上像是什么男人?”
“快点站起来啊!不站起来不是男人啊!”
没有几下,何欢的拳头就已经把华哥那张脸打得像是猪头,眼角鼻子嘴角通通流淌出了鲜血。
华哥疼得“哎呦哎呦”直叫唤。
他想要反抗,可是双手双|腿都被何欢死死的压住,根本就动弹不了。
这一刻华哥就知道,自己今天是看走了眼,遇见硬茬了。
能屈能伸的华哥,立刻开始苦苦的哀求,只希望何欢能留自己一口气:“我错了,姐,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求你放小弟一条生路吧。”
何欢听到华哥的哀求不但没有放缓攻势,反而越发刺激到了她崩溃的心态,她的拳头落下的更快、更急、更狠了。
“放你一条生路!谁放我一条生路啊!我攒了十五年的退休金啊!谁放我的退休金一条生路啊!”
“凭什么你可以认错,凭什么我的退休金就不能回来!”
“姐!我错了!求求你放过我!我所有的物资都可以给你!只求你放过我!”牛高马大的华哥被打得完全没有还手之力。
不仅如此,此时,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恐惧袭上了他的心头。
他要死了。
他要被眼前的这个女人打死了。
极度的恐惧让华哥凄厉的哀嚎了起来,那杀猪一般的声音回荡在漆黑的夜中,越发显得惊悚。
只可惜现在的何欢根本不在意华哥的说什么了,她只是被内心巨大的崩溃笼罩着。
那些年被老板不断PUA的过去,被同事不断阴阳的点滴、还有被客户刁钻的伤害、工作环境的危险与辛苦,这些被隐藏得很深的怨气迅速的膨胀、爆炸,变成了巨大愤怒涌上心头。
当然最重要的是,她居然在这个时候穿越了,而那再也无法得到的退休金和悠闲的退休生活,成为了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何欢原本得过且过的平和心态彻底的崩溃了,彻底陷入了癫狂之中。
她仿佛不知道疲倦一样的击打着华哥。
本能使然,何欢的每一次下手都不是随意,而是专门朝着华哥的要害打去。
也不知道打了多久,被压着的华哥反抗的力道越来越轻,连声音也变得若有似无。
这个时候,何欢的耳边忽然就响起了一道电子声。
【恭喜你击杀入侵居民杨建华,成功的守护住了自己的避难所。】
就在这声音响起的同时,刚刚还被何欢按在地上摩擦的华哥就已经消失不见。
而在他消失的地方留下了两件东西。
一个小麻袋一样的包裹,和一张身份证一样的卡片。
何欢看着那忽然之间消失的华哥,脑子还没有转过来。
她只感觉到了身体上的极度的疲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目光所及之处,何欢注意到地上的两件东西,她下意识的拿起了那张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