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探头出去的太医惊的向后仰倒,随即又快速的捂住自己的嘴巴。
但为时已晚,前方投来一道凌厉的眼神,不等太医反过来,便有侍卫冲进来,带走了惊叫出声的太医。
这次,殿外并没有传来叫声,只因侍卫一手捂着太医的嘴,一手十分迅速的提起了剑。
剑起剑落,人头落地......
......
大殿之中,安静的有些可怕,太医们纷纷将身子伏低,也将自己置身事外......
......
四夕躺在床榻之上,方才发生的一切,她都未曾听进耳中,连续的高热,已让她命悬一线,自然是听不到这些声音了。
......
接下来十几日,四夕便都是以这样的模样度过,未曾从睡梦中惊醒,也滴米未进,整个人肉眼可见的瘦了一圈。
不过殿中的布置倒是好了很多,火盆增添了许多个,门窗也被死死封住,殿内不再传出呜呜的风声。
自从宫人被杀,新进来的宫人对待四夕十分恭敬,哪怕四夕昏迷不醒,也每日为四夕净面梳头,照顾的十分妥帖。
这十几日,最怕的便是在殿中伺候的两位太医了,眼见四夕迟迟不醒,攀越盯着他们的眼神像是要将他们千刀万剐了一般,看的他们心惊胆战,几次为四夕扎针都扎错了地方。
不过好在这日,四夕终于从睡梦中悠悠转醒。
“公主?公主醒了?”
四夕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底的是床顶的帐幔,接着,便是一张十分凌乱,胡茬明显的男人脸。
“你是谁?”
四夕初醒,脑中还是一片混沌,但依稀觉得这位面生。
“公主,微臣是照顾您饮食起居的太医。”
“太医?”
四夕眼底现出迷茫,照顾人的饮食起居 何时需要太医了?
“公主,您醒来就好......”
说着,这位太医竟有些哽咽,青黑色的眼眶中流下了两行浑浊的泪。
“微臣也能活着回家了。”
见床榻边上这位陌生的太医又哭又笑,四夕混沌的脑中十分不解,只得任由他碎碎念。
......
接下来,便是漫长的恢复期了,不知是不是这些日子攒出的劳累都积作了一起发作,这次的病,不仅来势汹汹,恢复期还漫长无比。
四夕在床上躺了十几日,整个人都虚弱不已,想下床走走,奈何全身没有一丝力气,加上太医勒令卧床休息养病,于是四夕只能又在床上躺了个把月有余。
......
北周,镇北将军府。
唐琣正拿着一杆长枪在院中练舞。
之前在大越俘虏营中伤势过重,这几个月,也是卧床休息养伤,本来逐施说最好卧床半年为好,皇上也是给唐琣批了假。
但奈何唐琣躺不住,这才躺了三月不足,便起身下床练起武来,任谁也拦不住。
看的唐夫人与段家人在唐琣身后落泪。
......
“母亲,别劝了。”
段鸿拉住欲上前再次劝解的段老夫人。
“亦儿这些日子虽卧床修养,但我看出他的心早已不在府中了......”
段鸿神色复杂的看着唐琣说道。
听到这里,众人也都歇了想去劝的心思。
唐琣自十几岁便与秋月公主纠缠不休,时至今日,更是不可能了,并不是他们说放下,唐琣便能放下的。
“由他去吧。”
段老太爷缓缓开口,苍老的声音在北风中十分萧瑟。
“你真是不心疼,若是亦儿再出些什么差错可怎么办?”
段老夫人抬起瘦弱的手臂狠狠捶在段老太爷胸口,但却没什么力道。
“我段府儿郎,个个是英雄,你尽管放心便是。”
段老太爷眼角缓缓留下两行浑浊的泪水,但嘴角却绽开了笑意,随后缓缓转身,向着屋中走去......
与段老太爷不同,唐夫人此时在屋中,借着照顾两个孩儿,特意避开了与众人的碰面。
原以为四夕走了,夫君便能慢慢忘却前尘,这镇北将军府的日子总能回归正常,但没想到,这才过了三月不到,唐琣便不顾身体练武。
夫妻多年,这些日子唐琣反应沉默,她岂是看不出来她的夫君心里在想什么。
唐夫人自知道四夕与唐琣拜过天地后,心中对她愧疚,但如今能做的也都做了,纵使她对不起她,无论如何也舍不得唐琣前去敌国......
唐夫人捻起帕子擦去眼角沁出的泪水,形容狼狈的看着两个不足一岁的孩儿,一时酸涩涌上心头,不禁将头伏在两个孩儿身上抽噎起来。
......
又过了几日.
唐琣早晚练枪练刀,伤势虽相比三月前早已大好,但到底是还未彻底恢复,此般情况下前去大越,自然不是最佳时机,但唐琣已等不急,只能趁着晚饭时,将众人聚在前厅。
见唐琣如此,众人心中了然,只是没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