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下半夜,众人都靠在山坡后昏昏欲睡时,远处又传来了车马的声音。
众人一个激灵,立时从地上翻了起来。
远远望去,果然见另一运粮车队正晃晃悠悠的准备从这里经过。
这次,吴河再没有心思去假扮讨食的难民,而是直接跳了出去,一言不发便先砍了领头的士兵。
大越寻粮士兵本正困的走不开道,见到这一幕,立时傻在了原地。
众人上前,没费几分钟便将这二三十人斩杀原地,正待收拾地上的血污时,却远远传来了大批兵马之声。
“不好,快撤。”
一声令下,众人都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立时风一般贴着周璜山奔跑起来。
只是两条腿终究还是跑不过四条腿,没跑一会,身后便有大批的大越士兵追了上来将北周众人团团围住。
“吴副将,你果然说的没错。”
先前那个同吴河说过要深入的年轻副将,此时与吴河背靠着背,提刀警惕的看着四周的追兵沉声道。
“少说话保持精力,或许我们还有机会杀出一线生机。”
吴河打量了一眼身周的追兵,粗略看去竟一时分不清到底有多少大越士兵在追剿他们。
“情况不妙,承让了。”
说着,吴河身后的年轻副将先一步冲出去与周旁的大越士兵厮杀起来。
吴河紧随其后,身形灵活的放倒了两个大越士兵。
大越人数虽多,但好在这些士兵已饥饿多日,手下的刀轻了许多。
不过北周众人也并没好到哪里去。
这两日日夜劳累,许多人早已疲惫不堪,身旁不断有士兵倒下。
吴河跟着唐琣征战多年,身体素质还算强悍,连连砍倒了几十个想要冲上来的大越士兵之后,这些士兵仿佛是察觉到了吴河武力不同于旁人,便一转头纷纷向一旁杀去。
吴河见状,乘机砍倒一个骑兵,将身旁一个身疲力尽的北周士兵一把扔上了马背,随后用刀用力一拍,马便驮着这位北周士兵向前狂奔了出去。
......
夜色将近,眼看一整晚过去,而吴河等众人却还被围困其中,饶是他们中有人天生神力,这会儿也渐渐精疲力尽,挥出的刀也失了准头,几个来回间,北周的众人身上便纷纷挂了彩,吴河腹部,肩背都被刀剑砍伤,这会,血液正顺着伤口汩汩涌出。
吴河明白,若是一直这么站下去,北周众人今日的结局也只有一死......
不,不能死......
吴河心中突然冒出临行前小翠的殷殷嘱咐,当时她刚诞下女儿不久,吴河还没来得及好好抱一抱自己的女儿,便来到了这里。
想到这里,吴河心头仿佛被注入了一股力量般,硬生生带着剩下的众人从大越士兵的百包围中杀出了一条血路来,将这密不透风的人肉围墙撕开一个豁口。
“跑,快跑,活着回到北周。”
吴河回头,挥刀杀掉一个大越士兵,又将倒在地上的北周士兵一把从地上拉起,奋力向着前方跑去。
就这样,不知跑了多久,一路上,人不断从吴河身后倒下,小翠的的嬉笑隐隐从前方传来,吴河来不及回头,闭上眼一直跑,直到听见有兵马来援,这才撑着刀身,渐渐滑到了地上......
......
唐琣正在大营中与北周众将商议军事,突然远处传来嘈杂声,不久,一个满身血污的人便冲进营帐倒在了地上。
“大元帅,救,救人。”
说罢,这人便晕了过去。
吴河心中一惊,知是吴河出事了,连忙出了营帐带了人向着夜色中奔去。
跑出十多里,未见其人,但却远远传来打杀追逐声。
等驱马近了,唐琣一眼便看到吴河撑着刀跪在地上的样子,而吴河身后,正有一大越士兵举着刀准备往吴河脖颈砍去。
来不及思索,唐琣极快的将手中的刀抛掷出去。
只听“噗”的一声,刀身没入那人胸膛,那人看着胸前的刀身,似乎是不敢相信,但身子却渐渐软了下去。
“吴河。”
唐琣上前一把将人扶起,这才看清吴河身中数刀,人也几乎昏迷不醒。
......
等清理了大越追兵,清点人数,才发现此次回来的北周士兵竟只剩下了不到三百。
气氛沉重不已,回到大营,看着军医急匆匆来为剩下的人诊治了,唐琣这才又回到营帐中。
“大元帅,这是?”
众人看着唐琣溅了血污的盔甲,神色间有几分惊讶。
“无妨。”
唐琣坐下,目光沉沉,良久,才开口道。
“明日出兵对阵大越。”
听见此话,底下方才坚持要尽快的一战的将领们,皆都面露满意之色,而那些先前与唐琣持相同意见的人,则眉头紧锁。
明日一战,大越定是会知晓他们根底,若不能一战重创大越大军,那等大越大军缓过来便是危险重重。
明日,定是一场恶战......
......
“传令下去,明日全力与大越大军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