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他正在吃饭,没想到突然来了个小太监,说皇上召他,便拉着他一路狂奔,年龄大了,经不起多少折腾,这一跑,差点给于充跑散架。
“快来看看兰妃究竟是怎么了。”
皇上顾不得君臣有别,一把拉过于充,将他按到了榻前。
此时四夕已被抱到了榻上躺着,擦去了唇脂,显得她越是憔悴不堪。
见情况如此紧急,于充也顾不得礼仪规矩,直接伸手搭上了四夕白皙的手腕。
不消片刻,于充睁开眼,起身往后退了两步重又跪下道。
“恭喜圣上,兰妃娘娘有喜了。”
皇帝怔住几秒,反应过来便唰的一下站起来,不可置信的看着四夕。
惠容袖中的手不由得捏紧了一些。
“可,可是千真万确?”
似是不相信般,皇帝机械的转过身对着于充又问了一遍。
“千真万确,娘娘的脉象是喜脉,只不过,娘娘的脉有些偏弱,怀胎将将一月,还的得好生修养才是。”于充再次抱拳。
“好,好啊,哈哈哈......”
皇帝大笑几声,转头看着躺在榻上的四夕,喜悦之情溢于言表,随后又蹲坐在四夕身前,将她的手拉了贴在面上。
“朝儿,朕很开心,朕本不敢奢求你能一心一意爱朕,更不敢奢求你能为朕生一个皇儿,可如今,上天眷顾朕,朕竟然真的与此生最爱的女子有了骨肉......”
此时的皇帝眼中微有泪光,看着四夕表情虔诚而认真,不再是那个坐在龙椅上高高在上威严的君主,而是宛如一个平凡人家听到自己妻子怀孕的夫君般,带着满满的温情看向四夕。
“......”
四夕张了张嘴,那些原本准备好的场面话却始终没说出来。
她想到了种种可能的后果,唯独没想到竟会引来眼前这位身穿明黄龙衣男子如此大的反应。
此刻,看着他此般模样,四夕只觉得心头发紧,像是有一只手伸进了她的胸膛,紧紧的捏住了她的心脏。
“朝儿,你放心,朕定会好好爱这个孩子,等他生下来,朕便给他这天下最好的......”
皇帝还在絮絮叨叨,四夕心中难受,已听不进多少。
眼前发黑,头脑也有些昏涨起来......
“朝儿,朝儿......”
“娘娘......”
看着四夕突然昏迷,在场的人顿时乱做一团,惠容急得想上前查看,但碍于皇帝,又只能收回手,站在后面干着急。
皇帝更是急得一把将于充抓了过来,一双眸子微微充血。
只有施屏静静的看着众人,神色平静无波澜,仿佛这一切都在预料之中。
惠容转过头,趁众人不察,悄悄的用手肘捅了捅旁边冷静自持的施屏,焦急于色,就差将施屏拉到四夕身边。
施屏按住惠容攥住她衣袖的手,轻轻的摇了摇头。
惠容一怔,明白了此事在施屏掌握之中,这才冷静下来。
“皇上,兰妃娘娘体虚,加上遇喜之故,这才晕过去了,微臣这就开个补气易血的药方。”
于充满头大汗,颤抖的手在诊出问题所在之后才渐渐平缓下来,而后又急忙拿过纸笔,急急的在纸上写起来。
皇帝一听四夕与腹中皇儿无碍,一颗心也放了下来,看着四夕,轻轻的抬起衣袖,动作十分珍重的擦了擦她额头的薄汗。
药方写好,马上就有宫女去煎药,四夕还未醒,皇帝便坐在榻边静静的看着四夕出神。
“皇上,娘娘有奴婢照顾,皇上不若去歇歇。”
于充不了解四夕情况,惠容还是得亲自看到施屏的诊断才能放下心来,只是奈何皇帝一直坐在这里不走,施屏便没机会上前诊脉,所以惠容便开始暗戳戳的赶人了。
“朕不累,你们下去吧,朝儿有朕陪着就好。”
皇帝大手一挥,惠容施屏只得默默退了出去。
......
不知睡了多久,四夕睁开眼睛,只觉浑身乏力不堪,甚至连起身的力气也没有几分。
“惠容。”
四夕哑着嗓子低低唤了一声。
下一刻,一张脸的凑到四夕面前,惊得四夕手一软,又跌回了床上。
“朝儿是朕......”
原来四夕睡了太久,皇帝看着看着竟也趴在床边睡了过去,听到四夕的声音才猛然惊醒。
“皇上怎么不回去休息。”
四夕手软,想坐起来,试了几次却没成功,皇帝上前一把将四夕揽在怀中。
四夕靠在皇上的怀中,也懒得去推开了,一是实在是没有力气,二是眼下刚诊出喜脉便拒绝皇帝于千里,怕是会引起皇帝猜疑。
下一刻,惠容与施屏匆匆从殿外进来,手中还端着一乌木托盘,托盘上是一碗颜色泛着青红的药汤。
“娘娘,这是太医专门给您开的安胎药。”
于冲的确是开了保胎药不假,但眼下这药却不是保胎的,施屏趁着熬药的间隙,将保胎药换成了可化止息草药性的药。
惠容端着药上前,一勺勺喂着四夕喝下去后,才又重新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