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夕接过信撕开来,丝毫不在乎皇帝就在她边上。
“爱妃不避讳朕,不知朕是该开心还是难过。”
皇帝看着四夕,眼中意味不明,说难过吧,自己的兰妃做事坦荡,丝毫没有藏着掖着,说开心吧,自己最宠爱的妃子好像并没有将自己放在心里......
四夕拆信的动作一滞,随后又若无其事的拆开信读了起来,来朝华殿有些时日了,她早已习惯皇帝动不动的阴阳怪气之态。
信中内容不多,四夕只看了几眼,便神色大变,拿着信的手也微微也颤抖着不敢再读下去。
信中说,唐琣涉嫌营救逆贼,还伙同逆贼杀了几十个百姓,侯国将军去求见圣上,圣上却避而不见......
直到此刻,四夕才明白,皇帝今日的古怪的怪在何处,从方才踏入朝华殿,皇帝便是以一种明了整件事的姿态而来,只是四夕还不知此事,才觉得古怪。
如今知道了,四夕便再也无法保持方才的轻松淡然,她转过头神色复杂的看着皇帝,而皇帝则满脸轻松的带笑看着她,似是在等她开口。
“爱妃没有话和朕说吗?”
四夕久久沉默,皇帝便主动开口问道。
“......皇上,早就知道了吧。”
四夕开口,声音暗哑的不成样子,往日她不在乎,所以这位君主在她眼中,是一个在普通人,如今被拿住了命脉,四夕才发觉他高高在上,拿捏生杀大权从来不是她眼中的普通人。
“爱妃说的何事。”
皇帝面对四夕,并没有戳破,只是仍装作不知的开口询问。
“镇北将军被人陷害......”
“原来爱妃说的此事,唐琣是否被人陷害还有待大理寺调查。”
“罢了,爱妃累了便歇着吧,朕还有要事处理。”
四夕不知再如何开口,皇帝也不给她机会,说罢便起身离去,只留下四夕坐在榻上。
窗外的天色不知何时暗了下来,该到用晚饭时辰了,惠容进来提醒自家主子吃饭,便看到她如丢了魂一般,苍白憔悴。
方才来送信的宫人说唐夫人嘱咐此信十分重要,一定要送到娘娘手中,所以惠容这才没敢耽误,冒险将信当着皇上的面送了进来。
虽不知信中内容,但看娘娘这神色,惠容便知定是镇北将军府出了事。
果然,下一刻,娘娘便哭了出来,拉着她哭的不能自已。
“娘娘......”
四夕不知实情,不敢贸然开口询问,只能拍着四夕背以作安慰。
“惠容......”
四夕将信中的事给惠容说了一遍。
惠容听了大惊,她虽不知事情发生经过,但觉得镇北将军不是这样的人,更何况之前娘娘被贼人掳走,镇北将军不顾自身安危将人救了回来,回来后还第一时间将贼人捉了回来,若是不知镇北将军与自家娘娘关系的人,或许会认为镇北将军与逆贼同党,但惠容清楚,便觉得镇北将军绝对不可能放过曾欺负过兰妃的人......
“娘娘心中是如何想的。”
惠容沉声开口,似是心中已有了底。
“我不知道,唐琣不是这样的人。”
四夕神情慌乱,不知所措。
“我也坚信将军不是逆贼同党,只是我们信不信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皇上如何想。”
“娘娘觉不觉得今日皇上十分奇怪。”
惠容仔细回想,皇上多日没有来朝华殿,今日却来了,而且并不惊讶镇北将军府中送信来,似乎是早已知道发生了什么......
“镇北将军为皇上所用多年,皇上不会不知道将军是什么样的人......”
惠容压低声音。
经过惠容这么一说,四夕才算冷静下来,就如惠容所说,皇上今日倒像是来看自己的反应的。
“娘娘,镇北将军是不是逆贼,全看皇上如何决定,镇北将军的性命,亦或是镇北将军府的生死存亡,或许都在娘娘身上了。”
四夕没想到,自己一向连自己的生死都不在乎,现在却突然肩负几十口人命,稍有差错,这几十口人命连带着自己最在乎的唐琣,以及唐琣的父母家人,一双刚出生的儿女,都要为自己而死......
四夕不敢想,这样的事若真是发生了,自己还怎么面对唐琣,怎么面对自己的内心。
“娘娘,娘娘或许可以以一人之力拯救镇北将军阖府。”
看四夕出身,惠容轻声开口。
“娘娘不若对皇上态度温婉些,此事或有回转。”
“我要如何做。”
四夕看着惠容,神色有些痛苦。
“奴婢这就去做些宵夜来,等会娘娘亲自送去便好。”
说罢,惠容起身匆匆去了小厨房,独留四夕发呆。
惠容说的她都明白,可是让她去讨好自己不喜欢的人......心中异样,时间仿佛又回到委身南楼的日子,为了找唐琣,她不得不对着一群油腻客人,一遍遍的抚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