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走到日头高斜,段亦双臂泛酸,肚中空空如也。
“公主,我们先在这儿休息片刻,我去找找附近的水源,顺便看看有没有可以吃的东西。”
段亦将她放在树下,自己则去周边寻找。临走之前,见她盯着他,眼神平静的看着她。
“若是有野物靠近你,你就用它敲树干,我会马上回来。”
走了几步,段亦又折回来,捡起旁边一根手臂粗壮的树枝交给她,特意嘱咐过才又离开。
天空无云,日头渐渐升到了正中,正是一天中最疲乏的时刻。周围除了微微的风吹动草木的声音,便安静的像是世间无人一般。
寂静最是摧毁人心,在这样的环境下,不知是因为太阳照射的缘故还是什么,她的眼里渐渐开始出现焦虑和不安,额头上也有豆大的汗珠渗出来,眼神不停的看着远处。
段亦还没有回来,又等了将近一刻钟,日头已开始偏向西方,远处仍是安静的只有风吹过的声音。
这时,她倒是好了很多,也不再出冷汗,只是眼里突然失去了光彩,倒像是一只任人宰割的兔子般,毫无精神的闭目靠在树干上。
段亦回来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幕,即使他走近了,她也没发觉,仍是闭着眼,面色憔悴,身上的衣服显得十分宽大,又泛着爬山越岭的风尘与痕迹。
段亦也不知她是睡着了还是闭目假寐,便走过去蹲在她眼前,静静看了片刻,伸手替她拿掉了发边掉落的一片枯叶。
她随着段亦的动作,慢慢的睁开了眼,睁眼的片刻,有东西自她眼角轻轻的滑落。
这倒是叫段亦一怔,突然不知所措,停了很久,才伸出手替她擦了擦眼底,将她扶了起来。
“我捉了只兔子,花的时间久了些。”
段亦一边架柴火,一边不动声色的瞥了一眼旁边的她,彼时,她的眼里仍然有未干的泪,神色朦胧的看着他忙碌。
天气大热,又并未找到水源,然而两人从昨天开始便水米未进,此时,已喉头发干。段亦将兔子杀了,仰头喝了几口血,又给她递了过去。
然而,她看到血肉模糊的兔子时,就已面露惊恐,连连后退,更别说是喝一口兔子血了。
“要想活下去,就得喝。”
段亦丝毫不心软,欺身上前。
她见状,准备爬起来逃开,却又被段亦一把按了下去。
“你闭着眼,只需张口就行。”
段亦欺身将她压在树干上,一只手捏住她的面颊,一只手则将流血的兔子凑近了她。
经过几番挣扎,终于还是喝进了几口血,不过衣服上也全都是血迹。
段亦一放手,她便倒在一边干呕,血水在她的脸颊及脖颈上蔓延成一片,和她雪白的肤色对比,倒是别有一番风景。
见状,他扯了衣襟伸过去,准备替她擦掉脸上的血迹,不料,刚一靠近,就被她猛的扑上来掐住了脖子,他并无防备,一时竟被她扑倒在了地上。
“你……”
见她眼中发狠,拼了命般的掐着他,他本打算假意求饶,不过一开口,倒是没憋住先笑了起来。
笑了半晌,正好她也是掐累了,便又退回去缩在了树下。
“看,多喝几口总没坏事,不然你哪有力气掐我
段亦也不起来,仍是维持着刚才的样子,以手肘撑地屈膝半仰卧着,面色带笑间倒像极了调戏良家女儿的风流浪子。
闻言,她抬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
喝过了血,接下来便是吃肉了。段亦将兔子扒了,架了柴火。
不经修饰烤熟的兔肉,并不是想象中好吃,入口的不全是肉的香味,还有让人难以忍受的腥味。
“你试试?”
段亦刚一伸手,就被打翻,颜色焦黄的兔腿便落到了土里,沾染了灰尘。
似乎是早有所料,段亦并没惊讶,停在空中的手不一会儿就又去捡了地上的肉。
“人一辈子,总会有没饭吃的时候,这时候,就不应该浪费。”
他吹吹灰尘,毫不嫌弃的吃了下去。
许是被段亦让人充满食欲的吃相诱惑到了,又或者是经过几天的饥饿,终于有了一个爆发点。她开始犹犹豫豫的伸手,接过了段亦递过来的兔肉。
看到此处,段亦也不觉得有点儿好笑,此时的她,俨然一个饿久了的孩子,眼神里倒映着的,全是面前的兔肉,以及小心翼翼的探索,甚至段亦还看到了她小小的吞了下口水,这种感觉似曾相识,在哪里见过呢!对了,曾在街巷里看到过的流浪儿,眼中就是这种神情。
一有此想法,段亦顿时觉得自己是个救助孤儿的大侠,尽自己所能,喂饱了她们,但又一想到堂堂公主竟也有此种吃相,便不禁笑出了声。
她吃的正香,听闻此声,立马住了嘴,抬头眼神凶恶的盯着他。
“吃完我们赶紧上路,或许天黑前能赶到前方的镇上。”
段亦岔开话题,但其实前方有没有镇子,他并不知道,这样说只是为了给两人一点希望。
吃过饭,已近下午时分,此时日头虽已西斜,但阳光却还是毒辣。
段亦扯了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