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晗月紧握着太后的手,完全不敢松开。
怕一松开,就会彻彻底底失去她。
“皇祖母,你怎么样了?”
苍晗月瞳孔里全是恐惧。
太后虚弱地扯了扯嘴角,被鲜血染红的嘴唇,是那么的鲜艳。
“哀家没事,就是吐血而已,没什么。”
到了这个时候,太后还那么风轻云淡,似乎早就看透了生死。
“我给你检查。”
苍晗月立即醒悟过来,一把擦干眼泪,就要给太后检查。
一旁的庆嬷嬷看的,早就暗暗落泪。
她可怜的太后啊。
遭受了这么多痛苦,可算是让烈王妃给知道了。
“不用,哀家这身子骨如何,哀家清楚……”
太后虚弱的声音拒绝,根本不抱一点希望。
苍晗月说道,“我绝对不容许你有事。”
苍晗月附身,拍着太后的胸腔。
胸腔无回音,说明无积血。
接着又检查了身体的各个地方,凭着出色的外科经验,一一做出了判断。
到最后,她紧皱的眉头总算舒展开。
“这个毒还真是奇怪,说是慢性毒药,查无可查,发病的时间缓慢,让人以为是扑通的风寒感冒,实际上,等到一旦发作,就会直接要命。”
苍晗月的脸上忽而出现了一丝喜悦,“好在,还没到最后关头,越
是察觉不出问题,治愈的希望越大。”
“现在虽然肺部回音有异常,但起码,还没到严重的程度,我们应该还有不少时间来治疗。”
这是检查下来,唯一让苍晗月感到侥幸的。
太后却丝毫没有半点悦色,“你就别太累了,寻桥村的事,没少折腾你,再说,哀家这把岁数,该走还是要走。”
“再说,这毒,根本无药可解。”
苍晗月的眉头又深深皱了起来。
她看了庆嬷嬷一眼,吩咐道,“嬷嬷,你先去按照我给的方子,让太医院配药来,立刻熬了给皇祖母服下。”
“是。”
庆嬷嬷仿佛看到了希望,连忙离开。
直到殿内只有她和太后两人,苍晗月才终于板起脸色,前所未有的严肃。
“皇祖母,你是不是直到是谁给你下的毒?”
太后似乎一点也不意外她会这么问。
“是谁下毒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哀家很快就油尽灯枯。”
“如今宫里头多变故,还是息事宁人吧。”
太后的态度,彻底惹恼了苍晗月。
“你到底在顾忌什么?在袒护谁?在这偌大的皇宫里头,敢对你下毒的,几乎没几人,你若是不说,我也肯定能调查出来。”
苍晗月还是第一次这么强硬的态度对太后。
印象
里,她对太后一直温顺乖巧。
太后也并未生气,只是躺在床上,虚弱的呼吸。
好像没呼吸一下,都能要了她的命似的。
她是那样的辛苦,那样的隐藏至深。
“何必呢?”
太后心意已决,劝说道,“你就别在继续调查了,无论是谁,哀家都不准备追究,哀家只希望大苍能够平安,你和烈王能够夫妻和睦。”
“在这世间,哀家便也没什么牵挂了。”
苍晗月被她这个维护的态度,气的眼泪都掉了下来。
“你没牵挂,可我有,你要是走了,丢我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又有什么意思?”
苍晗月咬着唇,难过且悲凉,“你说希望我和风烈云和睦,总说希望我过得好,过得幸福,可是皇祖母,在这世间,若是没了至亲至爱的人,如何能幸福的起来。”
苍晗月说到情深之处,低下了头。
太后心疼万分,吃力的抬起手,想要摸摸她的头,她发现了,心里虽然生气,但还是怕她手伸得辛苦,主动凑近了一些。
太后被她这个模样暖到了,欣慰地笑了。
“你这孩子,到底是让哀家放心不下,哀家这般疼你,你说,让哀家如何能舍得?”
苍晗月也不想追问是谁下毒的事,她抬起头来,谈交易似的。
“既然舍不得,那就好好配合我的医治,就算真的无药可救,我也要尽最大的努力。”
“如果你答应的话,我便什么都不再问。”
苍晗月满心只有太后的身体。
这个毒性一旦蔓延,只会危及性命,实在是拖延不得了。
何况,陈太医之前开的方子,多多少少起到了医治毒性发作的拖延作用,也幸亏这一点,她这个时候发现,一切都还来得及。
太后看她如此固执,实在是拿她没办法。
“好,你既然想治,那就治吧。”
说着,她握起苍晗月的手,劝道,“不过,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一切尽力就好,这人,生死有命,哀家不怕。”
苍晗月看着太后慈祥的眸子,从容镇定,霸气自信道,“谁也休想拿走你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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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没什么可说的,只能配合。
苍晗月为了方便照顾她的起居饮食,监督用药,索性留在福寿宫住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