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泠鸢十分随意地靠在案几上,动作并不合乎礼仪,但是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洒脱和自信。
凤骊垂下了眼睛,不想再看叶泠鸢。
因为每多看叶泠鸢一会儿,她都会忍不住震惊。
明明当初那么肥胖那么丑陋的女人,为什么现在会变成这样令人惊艳的样子?
而且更重要的是,叶泠鸢身上那种自信洒脱的气度,才是更令凤骊感到敬畏的东西。
难道真的有所谓的“正命红鸾”?要不然怎么解释在叶泠鸢身上发生的这些不可思议的变化?
凤骊心中有些乱。
如果真的是如外界传言,阁主大人必须与其“正命红鸾”结为夫妻,才能缓解练功带来的痛苦和伤害,那么她背地里试图阻挠叶泠鸢和阁主大人的亲事,岂不是害了阁主大人?
但是,她在凤
陵阁生活求学了十几年,也见过阁主大人很多次,却从来没有发现阁主大人有什么因为练功而导致的不妥。
焉知这个说法,是不是叶泠鸢为了攀附阁主大人,自己捏造散布出来的呢?不,不对,如果是这样的话,阁主大人为什么要配合她?那个身份来历不明的黑影又为什么言之凿凿?
叶泠鸢却不管她内心的思想斗争,而是客气又疏离地对凤骊说:“凤骊姑娘,你身份不凡,我不便留你。用完午膳之后,就请你返回阴阳塔,不需要留在这里。”
凤骊抬起头,皱着眉头看叶泠鸢:“我奉命而来。”
叶泠鸢笑容浅淡:“昨日帝师大人同意母亲提议,让你来照顾我的时候,我就不太愿意。”
“毕竟凤陵阁正式弟子,身份不同凡响,来我身边如同
晚辈一样照顾我,就很容易让人有怨怼之情。”
“是帝师大人说,有事弟子服其劳,凤陵阁弟子都是他的晚辈,自然也就是我的晚辈,听从我的吩咐,理所当然。”
“帝师大人盛情难却,我才不得不同意。”
“不过今天一见凤骊姑娘,我就知道,我的担心是正确的。凤骊姑娘不适合留在我身边。”
“等会儿我会修书一封,派人送去帝师大人案前,把事情说清楚,不会让他责怪于你的。”
“凤骊姑娘尽管放心离去就行。”
凤骊原本雪白的脸色顿时红了起来。
她一直心不在焉,竟然没有听出来刚才叶泠鸢说的那些话是很委婉地对她不满意,非要人家说得这么直白才明白,真的好丢脸!
叶泠鸢这是对她刚才没有听从命令,不愿意把叶泠
鸢背出门外而不悦,所以要直接把她赶回去。
这要是让阁主大人知道了,该怎么看她?
阁主大人第一次专门给她自己的任务,她就没有完成……恒一当时交代的那些话,以及严肃的表情,一下子都出现在凤骊脑海中。
如果就这样回去,叶泠鸢再在信中稍微添油加醋,她在阁主大人心中的形象肯定一下子就会变得很差!
想到这里,凤骊涨红的脸又变得苍白起来。
“宝华长公主……恕罪!”凤骊艰难地向叶泠鸢道歉,“我刚才……我不是……”
她想要解释,可是骄傲自矜了这么多年,那些认错赔罪的话语在喉咙里转了几圈,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叶泠鸢带着笑意看着凤骊,对于她的心理活动几乎是一清二楚。
“去前面看看母亲在做什么
,就说我带着凤骊姑娘在水边饮茶叙话,要是母亲有空的话,请她也过来休息休息。”
画意应了一声,就带着两个小丫鬟去前面去了。
隔了深深院落、重重亭台,前院葬礼的喧闹声几乎已经听不见了。
但是叶泠鸢知道,在叶允成下葬之前的每一天,前院都会有络绎不绝的客人前来。
对于大部分客人来说,吊唁只是一个名义,真正的目的是结交即将炙手可热的镇国大长公主。
所以这些天,傅明珠会很忙。
没过多久,画意几人就回来了,带来的回音是傅明珠一会儿就到。
叶泠鸢脸上的笑容渐渐加深。
她可不觉得,现在的傅明珠会喜欢看见自己。
那么,正忙得不可开交的傅明珠,居然抽出宝贵的时间来花园陪她饮茶聊天,是为了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