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允成双手用力捶打着墙壁,眼睛里几乎要冒出火来:“叶泠鸢!你知道什么!”
“你什么都不知道,你纯粹就是在闭着眼睛胡编乱造!”
“你不就是想激将吗?就是想让我把当初的真相毫无隐瞒都告诉你吗?”
“别跟我耍那些小聪明,告诉你,这些手段,都是我当年玩剩下的!我才不会上你的当!”
叶泠鸢笑了起来:“所以,你承认你没有把真相全部告诉我,而是隐瞒编造了其中关键的部分?”
叶允成的怒气都为之一滞,脑子慢慢冷静下来。
是吧,他刚才说的话,好像是透露出了这个意思。
果然是被叶泠鸢气得狠了。
也是这么多年整个事情都压在心底,从来没有向任何人倾诉过,压抑得也太狠了。
说起来这是对他人生影响极大的一件大事,可是他却无法与任何人分享,就连后来的傅明珠,也只能知道几分。
以至于他只能在无
人的时候,一次又一次地回想着当时每个人的表情,动作,语言和神态。
很多当时他并未察觉到的细节和情绪,也就慢慢地全都被他品味了出来。
有时候想到妙处,自己拊掌或长叹,或冷笑,或自得,却也只能自己知道。
这些情绪就像是不停滴沥的水珠,看似不多,却从未停止积累,天长日久,逐渐满溢,今天被叶泠鸢这么一拨弄,就忍不住地露出了一些痕迹。
“那又如何?”叶允成回过了神,从容应答,“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能说的我都说了。”
叶泠鸢好像是被他这种态度给气到了,好大会儿没说话,过了半天才气哼哼地说:“韩叶你不知道她的身份,那师公子的身份你总该知道吧?”
叶允成发出了一声不知道什么意味的短促笑声:“知道啊,偃师之术唯一的嫡支传人,他说,师门没落,无颜留名,以偃师二字反过来作为自己的
姓名,故而名为师偃。”
“至于身世籍贯,更是不肯提起。”
叶泠鸢整个一个大无语。
她现在越来越觉得,自己刚才临时编造出来气叶允成的那些话,说不定真说对了。
叶允成要么就是故意隐瞒,要么就是根本没有资格接近师公子和韩叶,要不然怎么可能两个活生生的人,连一点儿身份线索都没有留下?
要不是法能和尚也曾经提到“师公子”,叶泠鸢甚至怀疑,这两个人都是叶允成自己虚构出来的。
叶泠鸢很恼火:“叶允成,我跟你谈好的交易,是我给你三分之一的《机关密要》,让你把我的真正身世告诉我。”
“现在你说韩叶是我的生母,但是她是什么人你一无所知;开棺的时候,你跟我说是用血脉为依据,才能开启棺木,结果棺木中躺着的,就是你所说的师公子对吧?”
“这样看来,师公子也是我的至亲。但是你又说,你只知
道师公子的化名,以及他是偃师之术的唯一嫡系传人,其他的又不知道。”
“那我的身世不还是一团迷雾吗?”
“你说了这么半天,和不说有什么区别?”
叶允成对这个指控并不在意:“我只能把我所知道的跟你身世有关的告诉你,你要是觉得不满意,那我也没办法。”
叶泠鸢只能说佩服他的心态和脸皮:“叶允成,你是我见过的最厚颜无耻的人。”
“既然如此,你也就不要再冒充我的生父了。”
“我的真正的父亲,是棺中的那位师公子,根本不是你,对不对?”
叶允成叹了口气:“何必呢?非要说透,哪里还有回旋的余地呢?”
他缓缓地站了起来,头顶几乎要顶在通道上方,“看来你是根本不在乎我们这十几年的父女之情了。”
叶泠鸢心中冷笑。
父女之情?叶允成心里有这种东西吗?
“不要废话了。”叶泠鸢不想再浪费时
间,听叶允成说话实在太挑战她的底线,她觉得自己随时会被这种无耻恶心到。
怨念要是被转移出去的话,不划算。
“这就是你知道的关于我的身世的所有内容吗?”
叶允成点头:“对。”
“好,那我再给你三分之一,你放我出去,从此之后,你我再无任何瓜葛。”
叶泠鸢干脆利落,抬手就把又一沓书纸从孔洞中扔了出去。
叶允成再次小心翼翼地用长柄夹子把书页翻开,检查了几页,确定没有问题之后,又把这一份书纸装进了五重盒子里封好。
双手各提着一份书纸,叶允成笑出了声:“叶泠鸢,你在这里慢慢等着吧,等我把这些研究透了,就来放你出去。”
叶泠鸢一惊:“你要反悔?剩下的三分之一你不要了?”
叶允成起身就往外走:“我像个傻瓜吗?都到了这个地步,还放你出去,让你去找凤陵阁主告状,跟我算账吗?”